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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露出这个年龄應有的恐惧,抵抗似乎是徒劳的。
午后厚厚天鹅绒窗帘垂下的宁静里,何塞手指一勾触到了她的头发,抚弄摸索,然后碰到了细嫩的耳后肌肤,他指腹轻轻打着旋儿,就像在摸一整片蜷曲湿滑的厚大叶子,皮肤贴合处发冷发粘。
罗莎细细颤栗,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何塞手指滑到她的腮边,摩挲嘴唇,慢慢伸进去。
书墙那头传来动静,三两个女孩青春靓麗的笑声混杂着轻盈踏步的声音,似乎是没有午睡的贵族名媛偷偷跑出来了。
“有人来了。”
罗莎咬着牙齿抵住他,小声而艰难道。
何塞迎着她极力请求的目光,笑道:“大方一点,你不要这样扭扭捏捏啊,这样别人岂不是更多想?”
罗莎紧紧攥着裙摆,脸色惨白,表情羞愤。
“不逗你了,小家伙。”
何塞收回手,眼神又变成他以前的冷漠颜色。
他示意她可以离开了,罗莎慌乱地提起裙摆,跌跌撞撞跑走。
何塞看着她心神不宁地离开,嘴角微扬。
对她来说,祭品游戏结束了。
可对他来说,一切都才剛剛开始。
∽
大都会当晚下起不轻不重的雨,人和空气都变得很潮。
积云之下,整座城市的城堡与教堂浮现着孤独而凛冽的蓝黑色,古老而迷人。
在举办赛馬会的早晨,按照女宾需着过膝裙装的礼仪,費德麗卡给罗莎穿了自己新设计的巴伐利亚裙,又做了个漂亮卷发,在蒙蒙阴雨中,她的眼睛呈现一种蓝灰色,像一只深渊空谷的迷雾精灵。
大都会馬术场是这一带地标性建筑,平日里许多贵族都喜欢来这里骑马,这附近保持着为数不多核战前的农庄,都是人类十六世纪的结構,诞生于当时的英国殖民时期,已经被列为遗址保护。
周围呢,随便逛逛都是寸土寸金,画廊,博物馆,高定工坊,高尔夫球场,高耸入云的建筑如同灿烂宝石眾星拱月。
途径如此风景如画的路段,費德麗卡开车遭遇了拥堵。
前方道路起了骚动,透过车窗,罗莎看到拥挤的人群自动分流,一排排民眾下跪,一步一磕头。
十几辆黑色豪车驶过,车上插着神殿的旗帜,这是教廷的车。
“希望不是他来了。”
费德丽卡扫兴道,教廷的安排向来保密,她对于由此引发的道路堵塞很不满。
罗莎没敢问询是谁。
当车队像曲线一样流畅拐弯时,她隐约感觉到了,从某辆经过的车内,正投来浓重一瞥。
里面或许坐着位大人物。
车辆已经远去,地上跪拜的民眾久久没有起来,对于教权自发而不疑的崇拜,看起来狂热得近乎毛骨悚然。
这让罗莎想到了社交舞会上对于王权的盲目崇拜。
“拜物概念。”
费德麗卡言简意赅,谈起了迷人而蛊惑的结構问题,很多东西看起来结构森严,实则不堪一击。
“比如权威,教权,王权种种在上的东西,没有比这更荒诞的了,王权已经消失一百年了,可它的余毒效應比核聚变还可怕,民众们疯狂而理性地贡献着最浅显,最深层的崇拜,他们像信仰神一样信仰那顶空王冠。
想一想啊,他们在对着一种自己既不曾见过,也不曾拥有的东西绵延叩首,络绎不绝,千秋万代,这才是崇拜的荒诞之处,可怕又癫狂。”
罗莎内心很沉重,如果极权之下连信仰都可以被操纵,那还有什么能独善其身呢?
包括她自己。
她感到毛骨悚然。
∽
进场后,罗莎跟随费德丽卡在特邀观众席落座,目之所及是装点赛场的唐菖蒲,尤加利叶,和高大健壮的夏尔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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