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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寅的脑袋一团乱麻,烦躁地扭头瞪了在一旁一脸无所谓的袁强一眼。
等警察和池析亭等人协商完,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池析亭去楼下送走警察,自己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会儿。
他的房间现在乱七八糟的,床也被别人睡过了,他完全没有回去睡觉的欲望,但是现在这个点。
回父母家又太远,而且还会打扰到他们。
池和垣?
没准儿直接把他丢出来了。
去找个酒店住吧。
池析亭又蔫蔫地垂下脑袋,蹲在了原地,将手机按亮,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心血来潮地拍了张照,发了条朋友圈。
【池析亭】:有无好心人能收留我一晚?图片.jpg
池析亭配了张自己蹲在地上的影子的照片。
池析亭发完之后就把手机息屏了,抬头看向陷入沉寂的大楼,目光一路望向遥远的夜幕。
他家离市中心的商业区很近,褚氏是商业区中最高的一栋楼,围簇着褚氏的是另外两栋商业大楼。
即使已经接近十二点,大楼依旧有几盏零星的灯亮着。
只感觉那三栋大楼像三根定海神针,牢牢地把他钉在社会底层。
池析亭幽幽地收回目光,垂眸看向地面,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团着刚才检查房间时用过的一次性手套。
这辈子和上辈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依旧是一个无依无靠,对什么都无所谓,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
上辈子的他活的很混沌。
成功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用什么去定义成功呢?上辈子的他工作体面,薪资可观,工作能力又是数一数二的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相对来说成功的人。
只是真的是吗?
胡乱投资自傲自大的父亲,恋爱脑无主见的母亲,还有一对嗷嗷待哺的弟妹……
和破碎的他。
他看不见天空,无形的铜墙铁壁把他禁锢在了原地。
高楼之上是更高的穹顶。
他走过的每一步都逐渐模糊斑驳,像是梦里光怪陆离的幻象,一片一片地坠进一个看不清边际的漫长的未来。
池析亭在原地蹲了一会儿,直到腿逐渐变得麻痹才抬起头来,正要结束他短暂的emo,开始正经地找个酒店住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一束车前灯从他脸上晃过。
池析亭避开了灯光,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目光并没有在旁的地方多停留,自顾自地在四周搜寻了一圈,找到垃圾桶后便径直走了过去,准备将手里被他摧残了许久的手套丢掉。
才刚踏出一步,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池析亭。”
池析亭一怔,倏然回首,恰好撞上褚聿看向他的目光,原本无边际地下落的心脏像是坠进了海里,随着海波荡漾起伏几圈,又稳稳当当地被托了起来。
褚聿坐在汽车的后排,车窗被拉了下来,两人毫无阻拦地对视了半响。
“你要去哪儿?”
褚聿眉梢扬了扬,目光在池析亭微微攥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池析亭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又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垃圾桶,轻轻开口:“送同类回家。”
褚聿:“……”
应该还好。
还能开的了玩笑。
褚聿似是有些无奈地勾了下唇,微微抬了抬手,指节在车窗上敲了两下,示意池析亭过来。
池析亭有些犹豫地看了褚聿一眼,还是先去把“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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