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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您这文书也没刺史盖印吧。”
说罢,贺星芷又扶了扶头上的簪子,“且《昭律·贼盗》规定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均处绞刑;略人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①。
您几位今日这行径与律中所载人贩子有何区别?”
宋怀景微蹙起眉头,没想到贺星芷竟对这些律令如此熟悉,可此前也未见她有看过昭朝律令相关的书籍。
贺星芷对宋怀景的疑惑毫无察觉,反倒是越说声音越发高昂,声音掷地有声。
此时无人知晓她心中暗喜,多亏系统给了她昭朝律令的提示,要不她还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也多亏了她知道面前的宋怀景是个好官,当今龙椅上坐着的也是个明君,要不贺星芷也不一定能说得如此信誓旦旦。
听了她这话,那高个官差此时彻底蔫了气,这贺东家可是从天子脚下来的润州,若是当真惹怒了她,去告了京官就棘手了。
“贺东家,方才是我有眼无珠,可是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上头的差遣,不敢不从啊。”
正当贺星芷想反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头走来了个虽精瘦但身姿挺拔的男子。
“此处好生热闹。”
贺星芷眯了眯眼,只看见了原处走来穿着一身绿的男人,她猜到此人便是裴禹声。
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宋怀景。
宋怀景只是低着头微微勾起唇角朝她露出了个安抚的笑意。
裴禹声低着头抚过衣袖上的豁口,“本官途经贺东家的铺子,原只想买件衣裳。”
他看了眼前几位官差,又道:“昨日本官已在府衙明令,严禁借祭祀之名强征孩童。
怎么,莫非你们司里的主事大人还未通知你们?”
见到裴禹声这一身绿色的圆领官袍,几位官差都不敢怠慢地行礼。
“大人明鉴,是前两日主簿大人说今年祭祀是州里交代的要紧差事……小的们不敢懈怠。”
这裴禹声虽只是个七品小官,但顶着个钦差大臣的名头来,哪怕是从三品的刺史与他说话也该有商有量。
且这治水官初来乍到,这些官差们都还不知晓他是如何性子,此时还需看他脸色行事,故而还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裴禹声又道:“东家都将律令搬到众人面前了,还不快道歉离开?”
他的嗓音倒还算得上温和,只是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显然是将台阶给这些官差,他们岂还有不顺着下的道理。
“是小的们糊涂。
贺东家恕罪,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贺东家,这就告退。”
见他们步履匆匆走得极快,贺星芷摩拳擦掌,往面前的空气锤了一拳,心中可惜没能揍他们一顿。
越这样想,越气,她还作势朝空气踹了一脚。
周掌柜松了一口气,见裴禹声来铺子,赶紧想着做生意,客套话堆到面前毕恭毕敬问这裴大人需要什么。
等裴禹声装模作样买了件成衣离开铺子后,周掌柜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疑惑地看着宋怀景。
“东家,这位是?”
“这是我在京城做生意的族中表哥。”
贺星芷解释道。
周掌柜虽知晓贺星芷无父无母,但有些远房亲戚也该是正常的,并没有起疑。
不过起初他还以为这是贺东家的相好。
他脸上还是带了些忧愁,“还好东家今日来了,又碰上了这京城来的裴大人,否则今日也不知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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