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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的炮击和他们的国民性一样死板,几乎一成不变,但是再精密的仪器也会有磨损!”
在猛烈的爆炸声间隙,德内尔用力向茹安和60团的其他两个军官吼道,“德国人的散布明显越来越差,那些身管火炮的膛线肯定快要磨平了!”
“那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
茹安反问道。
“做好心理准备!
现在——”
德内尔的话被一发划过众人头顶、在众人身后炸出漫天烟尘的榴弹打断了,片刻之后,他才顶着一钢盔浮土继续喊道,“现在靠运气的成分更大了!
刚刚这发炮弹就是例子,正常情况下不会有炮弹在这个时候落在我们附近!
炮弹会在二十分钟后才开始向我们所在的地方延伸!
我们这些天都在拓展坑道,但是还不够,你们也要继续!
乐观点估计还要一周,我们就可以通过坑道把所有观察哨全部连接起来,这样的话,很大一部分伤亡就能避免!”
“大概能避免多少?”
“保守估计,百分之七十,190团后边九成的伤亡发生在轮换,也就是官兵从坑道出发到观察哨,或者从观察哨回到坑道中间的这一小段路,我们马上要过那里!”
“交通的坑道要多深?!”
“最浅处也要五米!
我们试验过更浅的,撑不了太长时间就塌了,当时活埋了半个班的弟兄!”
德内尔伸出手指了指阵地上的一个位置,“看到那个地方了吗?半个月前,那里还是阵地的制高点,我们就在那个位置扛过了毒气。
但是现在,它已经被德国佬削平了!
好了,话不多说,马上我们就要过封锁线,我和你们说一下原理!”
德内尔用食指在发黏的泥土上画了两条线,期间好像还碰到了一块粘连着皮肉的指骨,但他浑然不觉,指着上面的一条线淡定地继续解释:“我们在上面山脊处修建了八个哨站,这些哨站不是一个个点,而是一条深两米的、弯弯曲曲战壕,这样即便一发炮弹过来,也不会将各个哨站完全摧毁,哨兵仍然可以在未摧毁的那一段观察敌情,顺便继续修理工事。”
“等等等等!”
一个军官突然打断德内尔的发言,“你不是说最浅要五米才不会坍塌吗?”
“五米是坑道,这个是战壕,而且战壕确实在不断坍塌,只是我们也在不断抢修!”
说完,德内尔再度看了一眼表:“必须得抓紧时间了,我继续说。
下面这条线就是我们出发的位置,德国佬的炮弹散布中心点大概就在两条线的中心位置,所以越到中间弹坑越密集,越到两边弹坑越稀疏。
我们必须先潜伏到边缘的弹坑中,等到德国佬的炮火略一停顿——那说明他们要轮换炮手——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中间位置!”
又一发离群弹落在了几人身后,众人立刻躲避,一待烟尘散去,茹安便立刻扯着嗓子发问:“德国佬的炮会完全停下吗?!”
“不会!
但是会稀疏不少!”
德内尔咳嗽几声,便哑着嗓子最后嘱咐战友们,“记住我之前说的,千万不要在密集的弹坑里停留!
在凡尔登,两发炮弹落在同一个弹坑里是常有的事情!
好了,跟着我上!
运气好的话,我们只会有两个人在过封锁线的路上损失!
冲啊!
战友们,冲啊!”
德内尔一挥手,带头冲向了德国佬的弹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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