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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帆捏起片黄瓜递到她唇边,两人的呼吸撞在瓜片上,带着井水的凉,像浸了夏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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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域主的冰窖成了避暑地,沙海域主正蹲在冰窖里翻找东西,忽然摸到个竹篮,掀开盖是去年晒的干莲蓬,褐色的莲房里藏着饱满的莲子。
玄冰域主抱着卷凉席走进来,见他捧着莲蓬笑,眼底的冰色都融了些:“倒还记得留着。”
(“去年采莲时你说莲子心泡茶解暑,”
沙海域主剥出颗莲子往她手里塞,冰窖的凉气钻着袖口,“本想等天最热时拿出来,倒被你先寻着了。”
玄冰域主捏着那颗莲子,莲心的苦混着冰气漫开,“留着泡茶,正好给孩子们败火。”
她说着,忽然见沙海域主额角沁着汗,伸手去擦的瞬间,他却偏头躲开,指尖的凉落在她的手背,像块会化的冰,“等傍晚凉些,去河里摸些鱼?”
沙海域主的声音带着笑,像怕惊飞了冰窖里的凉,玄冰域主点头时,发梢被他肩头的草屑蹭了蹭,痒得她往旁边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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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域主坐在藤架下的竹椅上,摇着灵木域主编的竹扇,看孩子们在院角的树荫下追蜻蜓,灵木域主削了竹蜻蜓给他们玩,青岚域主则在一旁用井水泼地降温,偶尔水珠溅到孩子们脚上,便惹来阵银铃似的笑。
(“今年的夏天倒不算太热,”
玄黄域主扇着风说,“想当年灵木域主小时候,总爱往冰窖里钻,被青岚域主揪着耳朵拽出来。”
灵木域主刚给孩子修好竹蜻蜓,闻言往青岚域主那边看,他正弯腰给孩子擦溅湿的裤脚,侧脸被树荫衬得柔和,“那你记错了,爱钻冰窖的是青岚域主,”
灵木域主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当年还偷拿冰砖藏在枕下,结果枕头都潮了。”
青岚域主回头瞪他,耳尖被热气熏得发红,倒像颗熟透的樱桃,“胡说,明明是你先把冰块塞进我衣领的。”
两人的拌嘴声混着蝉鸣,像藤架上的缠春藤,密得不透风,却缠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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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竹窗时,竹桌上已摆好了晚饭。
阿月端来刚拌的黄瓜条,姬云帆抱来切好的西瓜,玄冰域主和沙海域主拎来冰镇的酸梅汤,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则在给孩子们扇风,竹扇摇出的凉风裹着草木香,像吹过片小而清的溪。
玄黄域主喝着酸梅汤,忽然指着藤架上的花:“你们看那缠春藤的花,紫莹莹的倒好看,等结了籽,明年再种些,让整个竹篱都爬满。”
灵木域主往藤架望去,青岚域主的剑穗被花枝勾着,花瓣落在穗子上,像系了串紫玉,“等花谢了,就把种子收起来,”
他转头看向青岚域主,目光落在他汗湿的鬓角,“明年定能爬满竹篱。”
青岚域主刚要说话,被酸梅汤的凉气激得打了个颤,脸颊瞬间白里透红,像沾了晨露的花。
夜深时,蝉鸣渐歇。
孩子们躺在凉席上睡熟,嘴角还沾着西瓜的甜。
竹屋里的灯还亮着,玄黄域主在整理夏日药方,灵木域主帮着青岚域主修补被孩子们扯破的竹扇,阿月和姬云帆在分装晒干的莲子心,玄冰域主正把沙海域主摸的鱼腌起来,沙海域主则在给她的冰砖刻新的花纹,这次刻的是荷花的样子。
风带着草木的清香穿过竹窗,缠春藤的藤蔓在夏夜里悄悄舒展,把竹架缠得更密了。
裂界遗址的夏夜,就这样浸在西瓜的甜与酸梅汤的凉里,像溪涧里流淌的水,清澈甘洌,又带着化不开的清,一圈圈,一年年,绕着这竹屋,绕着屋里的人,把燥热的时光,缠成了拆不散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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