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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推算,“若运气次些,也不至于落榜,单凭他连中两元,就已经能在朝廷立足了。
虽说并无根基,与咱们家自是不能比的,但好在陶公子模样不错,现下又肯对姑娘花心思,怎么不算最合适的人选呢?”
静堂道:“说到底,我没有那么急,也没有那么相信他,无论是他对季家的心思,还是对我的心思。”
“这就要姑娘自己体会了。
若是,那典当之事从此按下不表,无人知道,那至少可见,他对季家是没有构陷之心的。
再者...姑娘觉得,今日这些灯火,加上昨日赎回的那扳指,约莫需要花费多少银两?”
静堂略略盘算一番,只道:“不好说,但几百两总是要的,上千两也未可知。”
她想了想,又道:“若这钱本是在他吃穿用度之内,倒也未尝奇怪。
若是,他本身财力平平,却能有这么大一笔开销,那其心便可疑了。”
墨香笑:“姑娘聪慧,正是这个道理。”
静堂想了想,突然问她:“你说,要不咱们把这钱还给他?殿选之时,他若觉得父亲品评不公,会不会和咱们这笔糊涂账纠缠上?”
“好呀”
,墨香笑道,“姑娘倒是可以诚心诚意去一趟,但收与不收,是不是糊涂账,这我可就不好说啦。”
严府,严忍冬亦在楼中夜观孔明灯火。
桌上摊开了一副工笔画卷,上面画着一位桃衣女子,端立中央,身姿亭亭,不用细看便知是丞相府大小姐季静言。
这话是他方才细细描摹的,此刻,他看向灯火通明的季府,心中暖凉交错,一时不明自己在想些什么。
楼中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严忍冬回过头去,见父亲严松仁双手附背,神情严肃阴鸷地站在门口。
他连忙拱手作揖:“父亲。”
严松仁步伐缓重,大门重新被小厮锁起。
他看一眼儿子桌上的画,不知怎地,突然甩开手大力一挥,一个耳光把严忍冬打倒在地。
“人你不是杀了吗,”
他沉声问,“现在他怎么回来了?”
山野驿道间,敦睦亲王正携一队人马往皇城疾驰而去。
他雷霆万钧,马首前绑着一个布袋装好的头颅,此刻已殷殷地往外渗血。
敦睦亲王边飞马疾驰,边向身后大喊:“所有人都跟上!
务必在寅时之前赶到崇天殿!”
严府内,严忍冬脸颊发涨,嘴角流出汩汩鲜血,颤声道:“父亲明鉴,祝钦风已被我斩于剑下,头颅带回之时,由朝廷仵作亲验!
他怎会活着回来?”
季府中,灯火喧嚣,静堂刚刚浅眠又被吵醒。
开窗一看,见院内人影窜动,已被禁军把守,慌乱披了件斗篷就往楼下跑。
到院中时,见母亲妧蕊章和姐姐静言、林娘子阁中三人已围成两团,哥哥季阳穿朝服出来,她慌忙跑上前拦住,急问:“出什么事了?”
季阳对她们道:“朝廷说,老王爷回来了,让我们......”
话还未说完,宣旨官便在院中高声唱喏:“陛下有旨,左丞相府家眷听宣。”
季阳携家眷六人一并跪下,只听那宣旨官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胞兄敦睦亲王手刃前朝篡逆之君,除逆国贼,凯旋在归。
兹事体大,今诏六品及以上致仕子弟,不论有无官职,即刻摒弃私务,整冠入宫,共襄迎驾盛典。
虑其偶生变端,各府眷属暂圈禁府内,不得擅出,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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