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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只要你想,我堂兄现在是浙直总督,总归会有办法的。”
他惨然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静堂看了他半晌,忽而扑身上去抱住他:“陶然,我知道你心怀天下,但我不想你去改革。”
她有些泪意:“自古以来,就算得到帝王的扶持,又有几个改革的能有好下场?商鞅吗?王安石吗?张居正吗?他们一个被五马分尸,一个退居金陵,一个被抄家清算,没有一个死得其所。”
静堂放手下来,看着丈夫哭道:“我要你活着,不想你这样。”
陶然心中感动,缓缓抚着她的脸问:“颜颜,如果只能如此,你愿意陪我吗?”
她眼中含泪,手心覆上他贴着自己的手,抬眸道:“陶然,事情不该是这样。
我终于知道祝长风为何那样说了,怎么改都是无用的,天下在官不在民,只要皇权持续一天,你我皆不得自由。
陶然,任你怎么去改,都是没有用的。”
陶然一把搂住她,只道:“我相信自己,颜颜,我一定会成功,我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不会让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问她:“如果这是我毕生的理想,你愿意陪我一起实现吗?”
静堂点点头,闭目流泪道:“我愿意。”
陶然放开她,笑着去擦她的眼泪。
“可是,”
静堂冷静下来,“我不得不做失败的打算。
陶然,既然皇帝要你改革,必不会再查京都田产。
可若是有把柄抓在那些权臣手上,你得罪了他们,将来必遭反噬,我们得有备无患才行。”
“你的意思是?”
“陶家的田产隐藏在他人手中是好事,层层叠叠,藏得越深越好。
另外,你一定要在东南沃土购置田产,万一改革有变,我们也好有退路,不至于饿死,你说呢?”
陶然道:“娶了你,我何其有幸。”
两人自是在洲渚别院住了一晚,陶然研习田制,静堂红袖添香。
翌日清晨,他先送她回了陶府,自己又去上朝了。
天还没亮,静堂便一个人静静坐在后院正堂内,闭目缓缓揉着太阳穴。
陶母起来往外走,在正堂撞见了她,吓得捂着胸口惊呼:“要死了!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撞鬼了呢!”
言语间陶父也出来了,照样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撞到妻子身上,颤声道:“你你你你你...坐在这儿干嘛!
请安也不必这么早,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
天色蒙蒙亮起,她缓缓睁眼,问道:“请安?二老当真以为我是来晨昏定省的?”
“不不不...不然呢,”
不知为何,两人皆有些怕她,声音颤抖着缩成一团。
静堂站起来,缓缓走过去,伸出手道:“账本拿来,我要看。”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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