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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哥儿,乱世、乱世,哪来那么多弯弯绕?打上门去、退回租子,咱车行后院儿还空著几间房!
你只要不嫌弃那些个拉车的脚臭,收拾出一个单间来,房钱减半!”
再三谢过二爷的好意,何金银心里自有思量。
还有三天不是么?契约未立,就还有迴转的余地...
“二爷,那老太太说的词儿还挺新鲜的,什么是『吃瓦片的』,什么又是『串房檐的』?”
二爷掐著烟慢悠悠的解释道:“正所谓『一辈做官,后代打砖』,官宦人家富贵时都会多起几间大瓦房,以备子孙没落。
所以靠吃房租的人家,北平人称之为『吃瓦片的』。”
“自己没房,长年租房居住的人,被称为『串房檐的』。
至於专门守著牙行,靠给人搬家出力扛家具的就称为『窝脖儿』,有那不方便用排子车的大件瓷器、大穿衣镜,就得用窝脖儿来扛。”
说的兴起,他猛然一拍大腿:“荣哥儿,你是不是还要置办家具?说不得还得靠『窝脖儿』帮忙!”
“哦?”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有那窝脖儿出身的,慢慢攒起一点本钱来,收卖家具、打包通吃!
联合起几个收荒货的,买卖虽然不起眼,但挣的是独一份儿!”
二爷背著手在屋內转了两圈:“这样,下午来电以前你赶回来,我帮你联繫一个!
正赶上前阵子卖宅子、卖家当的人多,一趟就给你置办齐了!”
何金银自是拱手谢过,两人谁也没提价钱多少。
盘算下自己的“余额”
,还是儘快卖水“变现”
吧...
“卖井水唻!
有水的卖!
又凉又甜又好喝!”
为了儘快熟悉北平城,何金银不仅仅只绕著西城富户区转悠。
顺著前一位顾客的指引,还往北城部分通了自来水的胡同里沿街吆喝叫卖。
这不,刚串到北城一条小胡同,就有人隔墙招呼要一挑水。
何金银挑著扁担在门口候著,门开的瞬间就是一愣——开门的女人,正是何大清曾养在南横街的外宅!
此时正房里跟出来一位中年汉子,四方脸、短头茬,倒翻眼、挺鼻樑,一方阔口络腮鬍。
他边系扣子边招呼道:“水缸在东房里...”
这人,何金银在四合院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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