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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岚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卫旭叹了口水:“师弟爸妈死命反对,哭天抢地,把他女朋友从家里赶了出去。”
毕岚顿时精神一振,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上了:“为毛?”
卫旭苦笑:“他爸妈,哎,一心指望儿子找个当大官的岳父,抬高自家门第。
他爸妈过去最远到过县城,于是他们宏伟的人生理想就是让他们那前途无量的儿子跟跟县长,至少是县里的局长家攀亲。
这样父母都可以跟亲家平起平坐了,村长乡长从此看见自己就要低声下气了。
现在儿子这么带了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回来,他爸妈都快气疯了.....”
“他爸妈当场哭天抢地: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你爸妈一辈子受够了穷,吃够了苦,唯一对得起祖宗的事情就是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啊,你一定要娶个好媳妇啊,你要光宗耀祖啊.....”
毕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肚子喊疼:“我肠子要笑断了。”
卫旭皱着眉头:“这很可笑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可笑。”
毕岚笑:“后来呢?”
“后来,女孩在县城的旅馆里住了一夜,回来了。
然后师弟回到北京,他爸妈禁止儿子再跟女朋友往来,说如果儿子不听,父母就要去上吊跳河。”
卫旭叹气,“有些父母真是,因为自己没受过教育,没见过世面世面,看见儿子考进清华,读到博士,去什么美国留学,就以为儿子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今后就会有什么无量前途,无限风光在等着似的;以为女孩们一个个都会争先恐后的往我们怀里扑,大官富豪都急着要来招我们当女婿。
然后父母,亲戚也能跟着沾光,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爸妈看见:在一片祥云笼罩下,儿子头带乌纱帽,身批紫蟒袍,皇帝正在招他当驸马爷.....”
毕岚一本正经的说。
卫旭横了毕岚一眼,叹气:“哎,他们不知道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我们那点工资还不如北京天桥上摆地摊的好不好。
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们真正的生活是,科研压力大,就业范围有限,生活紧张枯燥,收入低微,前途渺茫,社交圈狭窄,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异性,大龄未婚,加上经济上捉襟见肘,根本就是对象难找,买不起房子,结不起婚,最终女友离去......”
“哎呦,真可怜,比农民工凄惨多了,说得我好有同情心。
来,给你两块钱,赶紧谢谢我吧。”
毕岚掏出两个一元钱硬币放卫旭手里,“那后来呢?他们就此分手了?”
“没,他们感情很好的,不过转入地下了。
师弟怕父母跑到学校来闹,就骗他爸妈说分手了。
然后师弟毕业,签完证,要走了,两个人那个哭啊。
我说:‘哭嘛哭,赶紧去把结婚证领了,然后叫你老板再发张i-20过来,你陪她一起去签证,两人一块走呗’。
师弟胆小,还不敢,怕他爸妈知道。
我说,‘你不说,你爸妈知道个屁,你爸妈在北京民政局有暗探啊’。
师弟左思右想,犹豫来犹豫去,终于跟女朋友去领了结婚证。
两人出国前,师弟爸妈又赶到北京,送儿子上登机,顺便来北京开开眼界。
我师弟怕结婚的事情被父母知道,结婚证东藏西藏的。”
“师弟到美国后,还不敢告诉他爸妈结婚的事,我说,‘你怕啥啊,在中国你怕,因为你爸妈可以来闹。
现在在美国了,他们去哪闹?美国大使馆么?’但是师弟就是不敢,给他爸妈打电话,都要先跟老婆说一声,叫她别出声。”
毕岚听得目瞪口呆:“你这师弟真是,床都上了,婚都结了,还把老婆塞床底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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