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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瑜说完用水浸湿抹布,继续擦旁边的桌椅。
江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江石凯最不缺的就是钱,怎么可能让苏瑜过那样的生活,“别编了,你哪来的奶奶?”
在江妄记事之前,他奶奶就去世了。
终于说到正题,苏瑜擦桌子的手停住,认真看向江妄,“我不是你爸的私生子,我有自己的父母,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夏晓阳,他小时候跟我生活在一个村子。”
这番话完全出乎江妄的预料,“那你来这里处处跟我作对是干什么?不是想在江石凯面前表现?”
这一点他绝对没看错。
就在江妄以为苏瑜会找借口反驳的时候,对方却爽快地承认了。
“是,我想在江石凯面前跟你形成对比,让他觉得我比你更好。”
苏瑜说完,咳嗽一声,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口,润了润嗓子。
江妄准备继续质问,却被他这声咳嗽打断了情绪,最后,音调降低了几度,皱眉道:“那不是一样的意思?”
“是有一定程度的相似。”
苏瑜回头,静静地看着他,“一开始,我的确想成为江石凯的儿子。”
他爸对江石凯有救命的恩情,且江石凯接他之前,对他充满怜惜,一直说会把他当儿子对待,后来也把希望自己成为他儿子的话挂在嘴边,种种条件综合,让苏瑜以为这不是难事。
毕竟,在他的概念里,血缘带来的感情不值一提,只要他足够优秀,足够合江石凯的意,他就能得偿所愿。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江石凯是个温厚包容的父亲。
虽然在外人前,他的确是。
江妄只觉得离谱,脱口而出:“你没有自己爸妈?”
苏瑜的位置正对着窗口,夕阳落在他的侧脸,形成一道晦涩的分界线,原本清秀的脸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嗯。”
苏瑜似乎想起什么,目光松泛地落在地上或低空中,“我没有。”
江妄明白什么,没再多言。
阶梯教室变得安静起来,苏瑜没再开口,蹲下,认真地擦拭桌角。
江妄想说不用那么仔细,老师又不会因为这个给你加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拿着扫把,扫把在地上摩擦出不规律的沙沙声,江妄心不在焉地看着前面的人。
椅子腿低矮,苏瑜又蹲下了身。
因为高低差,江妄能清楚看见苏瑜头顶有个圆润的发旋,随着肩膀动作,两片肩胛骨在宽松的校服下显出瘦弱的轮廓。
明明是量身后才订做的衣服,怎么到苏瑜身上就显得空荡荡的?
生了一场病后,苏瑜显然更瘦了。
舒姨每天都变着花样给人补身体,营养都补到哪去了。
椅子擦完,苏瑜慢吞吞地起身,扶着桌子缓了会,才弯腰去桶里洗抹布。
细白的手指将黑黢黢的抹布卷起来,拧干,边角处也用力地挤出水分,才摊开。
显然这种活苏瑜已经做过很多次。
他现在相信苏瑜说的话了。
江石凯养不出这样的儿子。
可江妄却更烦了,上前一步,抢过苏瑜手里的抹布,“你去扫地,免得等会又晕了碰瓷我。”
苏瑜手中被塞了一个扫把,看着江妄粗暴擦桌椅的动作,疑惑地眨了眨眼。
江妄竟然把扫地的活让给了他,要知道,扫地可比擦桌子轻松得多。
两人花费了半小时,将阶梯教室打扫干净。
出力的主要是江妄,一是因为他手脚快,二是他擦得敷衍,每个桌椅用抹布过一遍就算完事,也不管干没干净。
最后,苏瑜检查了一遍,确定能勉强交差,才将打扫工具放回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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