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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道:“当真巧舌如簧,还不速去领罚!”
小打小闹的罚,根本不足解她的恨。
如果不是有祖母和阿爹护着她,如果不是阿娘苦口婆心阻拦自己,这个小杂种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何至于成为这样一根扎入骨血的逆刺!
偏她还在这儿诸般挑衅?
在人离去之际,皇后又补充:“去你自己院子里跪!”
青簪便在监刑的嬷嬷那小而精干的一双眼下,跪足了一个时辰。
一名小宫人猫身躲在外头,眼见着嬷嬷走了,才敢现身。
忙把青簪从地上扶起,压低声音道:“徐公公让我带您过去,姑娘什么也别问,别的事奴婢一概不知。”
青簪便知道这多半是皇帝安插在凤藻宫的人了。
“我还得回去当差,否则今日的差事怕是完不成了。”
小宫女不敢强拉她,只委屈巴巴道:“姑娘若不是不跟奴婢去,徐公公会责骂奴婢的。”
青簪不想为难她,可亦不想为难自己。
然而胳膊尚且被人家温温软软的手搀着,她试着挣了挣,却根本挣不开……
小宫女犹在殷殷看她:“求姐姐跟我去罢……!”
青簪无法,点了点头,跟着她出了下房的院子:“我自己走便是。”
腿脚都有一种不由控制的僵麻之感,自然走不快,宫女回头了好几次,几次慢下来等她,并不催促。
一路上周遭都比平日更加安静肃穆,约莫是圣驾已至前殿的缘故。
离开凤藻宫,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幽偏的亭子里,青簪只看见了徐得鹿站在亭外,似在等候。
小宫人先她一步上前去:“公公,姑娘今儿被罚跪了,也不知道姑娘的腿有没有受伤。”
既是在替青簪告状,也是怕徐公公责怪她领人过来得迟了。
徐得鹿觉得有点棘手,走到青簪面前关切道:“姑娘没事罢?”
算上今日宫道上的那一面,这是青簪第二次见这位徐公公,尽管如此,他的名字并不陌生,随意寻个宫女太监打探,他们都不会说不上这位御前红人、天子近臣的风光事迹。
青簪摇头:“无碍。
不知公公何事找我?”
“姑娘说笑,自是不是奴才要找姑娘。
不过往后姑娘要是有事要寻奴才,这小丫头叫绿岫,姑娘只管找她传个信儿就是。”
青簪没有应下,只说:“那请问公公,可知陛下是有何事找奴婢?”
徐得鹿瞄了青簪两眼,这位姑娘似乎不是个爱笑的,就连声音也似沁着一股子清极而寒的疏离。
美人绰约玉立、冷若冰霜,在后宫这花堆锦簇的热闹里,何尝不算别有一番幽趣,怪不得陛下会喜欢了。
他依旧和和气气:“这姑娘就得问陛下了不是。”
青簪又说了一次:“我不能擅离职守太久。”
徐得鹿一听便懂了,他当然知道凤藻宫娘娘的脾性,发起火来底下人的一点小错都要了命,听说入宫这么点时日就打杀过几个奴婢了,其中一个不过因为打翻了一道梨羹。
他不由担心起这位青簪姑娘的处境,但她是陛下看上的人,想来也无须在凤藻宫耽身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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