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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吐得出来了。
……
吴且直接进了浴室。
也不管关门的声音是不是太响楼下听得见,他飞扑抱着马桶干呕,因为连续两日没进食,胸腔起伏到几乎抽筋,也只是呕出来一点黄疸水。
吐完他擦了擦嘴,簌了口,撑在洗手间边,用紧绷翻滚的胸膛艰难呼吸几口气,又被空气中漂浮的龙舌兰酒味呛得连连咳嗽。
生理性的眼泪和鼻涕狼狈的糊了他一脸,他开水洗脸后,连水都来不及关,便转身回到房间——
疯了似的开始把柜子里所有的枕头掏出来,堆到床上,所有的衣服从衣架上扯下来,覆盖在周围。
他手软脚软的爬回高高垒起的枕头堆中,拼命的试图在这些东西里寻找自己的味道,以换取片刻的安宁。
当他以几乎把自己捂死的力道摁进枕头里,他又有了新的症状,门牙开始往左右两边数一数相邻几颗的位置,有两颗牙蠢蠢欲动地发痒。
想要用尽全身力气去咬穿什么。
浑浑噩噩地伸手去摸,他只摸到了整整齐齐并不锋利的原装牙,与此同时,他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赵恕的临时标记与方才那一波高浓度二次浸泡,他身上出现了假性易感期的现象。
如果颁发一个年度最倒霉奖,那非他莫属——
身为分化失败的Beta,Alpha的好处他半点没捞着,Alpha的破事他是一个没落下。
咬着唇,钻进被窝里,吴且发抖的手指几乎没有办法拽动身上的被子盖过脑袋。
他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浑身难受得像是蚂蚁在血管里爬,最痛苦的时候,甚至想徒手把犁鼻器这个器官从身体里生生挖出来……
太痛苦了。
鼻粘膜中始终有血腥味和龙舌兰烈酒的味道,这让他的每一口呼吸都变成了折磨。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黏腻又冰冷的贴在身上。
他拼命地咳嗽,像是被信息素穷追不舍的亡命徒,试图甩掉这浸入骨髓的味道。
挣扎中,他听见房间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鼻腔之中,那叫人头晕目眩的烈酒味中突然又多了一点别的味道,就像是久旱皲裂的大地,突然从不知具体位置的地下涌出一股清泉。
……
捂在被窝里,吴且没有回头,只有鼻翼在小心翼翼的煽动。
身后的床一侧塌陷下去,如果不是这会儿喉咙紧绷的他张口就想吐,他会警告身后的人滚远点,一身的血别他妈坐他的床,床单难洗。
但此时他只是侧着身,裹着被子,任由那人坐下,过了一会儿,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探过来,抚了抚他早就汗湿透的头发。
握过船舵的手指指腹比一般人的手更加粗糙,落在面颊柔软的皮肤时,刮得人甚至有点发疼……
然而皮糙肉厚的人似乎毫无自觉。
那恼人的大手以熟悉的方式轻抚过他湿润的眼眶,冰凉的鼻尖。
挨近的手腕,脉搏跳动。
沉水乌木的木质味在龙舌兰烈酒的呛鼻中杀出重围。
当那只手落在他的唇上,吴且动了动,原本停留在唇角便不动了的手落入他的唇缝间。
黑发年轻人闭上眼,数了三秒,给了对方三秒逃跑的机会——
然后张开嘴,让那指尖更深的滑入口中,早已蠢蠢欲动、痒得抓心挠肺的牙狠狠地闭合咬破了口中的新存在物。
并不锋利的牙因为足够用力最终刺破皮肤,鲜血涌入口腔的一瞬,伴随着浓郁的沉木味信息素涌入,皲裂的大地倒转,缓缓流淌的那一股水流化作云,期盼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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