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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娘陪了她几日,看自己从前唯唯诺诺又爱哭的小侍女如今两鬓染霜,皱纹也出现在额头眼角,却不再哭鼻子,而是无比坚韧地照顾着病重的丈夫。
“我的如意长大了。”
菀娘抚着她的鬓角,笑着说,“再也不是爱哭的小姑娘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
如意窘迫地勾了勾发丝,垂下目光腼腆道,“我老了,怎么好意思哭?”
“老了也很漂亮。”
菀娘夸她,“老方眼光好。”
如意抿唇笑了笑,看了眼床上的老方,神情温柔:“他呀,是个老实人,别人总欺负他,让他帮忙做事,他也不晓得拒绝。
我看他在外总受委屈,就想对他好一些。”
菀娘捏了捏她手心:“他值得。”
如意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的。”
她与老方风雨同舟二十余载,互相扶持走到现在,很难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过了几日,老方苏醒,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床边为他擦脸的如意,他许久没说话,一双眼怔怔地看着她,眼泪自眼角滑下,吓得如意跳起来:“老方你哪里难受?我……我去喊人!”
她慌慌张张把众人喊过去,杨锦书为老方诊了脉,安慰她:“夫人不必担心,方大哥已无大碍,只是体虚精气弱,再修养几月便可痊愈。”
如意顿时松了口气,靠在床边隔着被子拍老方,埋怨道:“你可吓死我了,哭什么啊!”
老方身体还虚弱着,动不利索,便颤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握着她手指,哑着嗓子道:“你……你瘦了……”
如意怔忪,眼里也蓄了泪,喉头哽咽,嗔笑道:“你这个死鬼,还知道我瘦了!
那你快点好起来,换你来照顾我。”
老方用力地点头,却岔了气,剧烈咳嗽起来,嘴里不忘说:“我……好……咳咳咳……”
如意帮他顺着气,又慌又急:“你别说话了!
伤还未好……”
禾棠捧了杯水过来:“如意夫人,给方大哥喝点水。”
如意连忙道了谢,端着杯子细心地喂给丈夫喝。
怕老方再呛着,她每次只敢稍稍斜一点,让他沾一点水。
待老方不再咳嗽,青莲观的大夫与杨锦书商讨出两道方子,一帖为老方调理身体,一帖为如意补气养身。
一切都在好转,青莲观却忙碌起来。
弟子们似乎察觉到闵悦君的失踪是不祥之兆,看着紧锁眉头四处忙碌的云苍与回山后便与云苍怄气的天风,隐隐察觉到什么,只是大家都不敢问不敢说,老实地听着云苍安排。
禾棠还惦记着一月之约,眼看日子已过去大半,他们在青莲观过得悠哉过头,内心惶惶,便吵着打麻将。
菀娘拉着如意一起,刚能下地走动的老方便靠在椅子上看妻子与他们打牌。
杨锦书不爱玩这个,便也坐在一旁看着禾棠,闲下来便给老方端茶倒水,按照自己的记忆将看过的古籍、秘典、道法记录下来,准备送给青莲观。
他承神棍教导多年,又读过许多地府淘来的书,撇掉部分不宜被凡人看到的术法外,他送的大礼可算是十分珍贵。
转眼到了期限,禾棠心中烦躁与日俱增,施天宁被这破孩子喜怒无常的性子扰得头疼,追问之下才得知他们遇见阴差的事。
“你们真要去地府?”
“看阴差那架势,我俩不去恐怕不行。”
禾棠托着腮皱着眉头,“不知道要不要下十八层地狱受刑?”
“你俩下什么地狱?”
施天宁戳着他额头,“你俩连小邪小恶都算不上,你当地府送鬼魂去地狱受刑不过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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