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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娘附和着:“我看也是。
大约你俩去过地府一遭,重回人间怎么也说不过去,召你们回去投胎更有可能。”
禾棠只见过转轮王一个阎罗,其他九位可没见过,不知是何秉性,怕那些阎罗为难,根本坐不住。
杨锦书稳如泰山,安安静静地提笔写书,禾棠看他认真,强忍着不去闹他。
就这样忐忑不安地捱了几日,乍暖还寒时候,有人上得山门,送来了一个匣子。
彼时禾棠正站在山头走神,看到那匣子,莫名有种不祥预感,飞快地招呼了还在闲话的几个朋友赶去正厅,正赶上云苍将匣子打开,拂雪剑静静地躺在匣内,剑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白布。
云苍脸色一白,嘴唇抖动,举着匣子当场跪了下去。
围观的弟子还在茫然,禾棠他们却齐齐明白了什么,别过眼去不忍看。
天风听说了正厅的动静,急匆匆地跑过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与云苍说话,却是又惊又怒:“师兄,他们说有人把拂雪剑送来了,是真的……”
他一眼看到云苍手里的拂雪剑,后半句话顿时卡在嗓子里出不来。
“不可能……”
他喃喃道,膝盖发软,跪了下去,眼泪涌出,“不可能!
掌门他……他怎会……”
云苍到底比他坚强些,只在地上跪了一会儿,便合上匣子站起来,镇定地对众人道:“掌门已仙逝,通知观中弟子,为掌门送行。”
天风大哭:“师兄!
你骗人!”
其他弟子看着云苍的脸,想起闵悦君从不让拂雪剑离身,便心下了然。
坚强些的,忍着痛沉默地下跪,有几个不忍看的弟子别过脸跑出去通知其他人,如天风一般不敢相信事实的弟子皆失声痛哭,吵闹起来。
云苍并没有责怪他们,而是耐心解释着闵悦君生前的安排。
弟子们其实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对他的话并不怀疑,只是闵悦君盛年而亡的事太令人震惊,他们心里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禾棠看不得这么多人哭,拉着杨锦书躲出去了。
菀娘低声问一旁的施天宁:“闵道长仙逝了,那……神棍呢?”
施天宁摇摇头,扶着她的肩膀,叹息:“既是不肯来,想必再也不会出现。”
神棍就这样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是随闵悦君入了轮回,还是就此云游四海,抑或奔赴未知,去偿还他为闵悦君最后的这一个月欠下的债。
云苍携众弟子为闵悦君设下衣冠冢,在万骨窟最前面葬下。
青莲观弟子一身素衣,一路寂静,只在立碑时齐齐跪下,抬手为万骨窟设下一道坚不可摧的阵法。
那日天空湛蓝,雪融日暖,正是好天气,似乎不愿让人伤心。
禾棠他们只在杨锦书的修罗伞下远远看了一阵便不忍再看,倒是如意携老方恭恭敬敬地跪在青莲观弟子身后,送闵悦君一程。
“锦书,你说,闵道长的尸体去哪儿了?”
禾棠忍不住好奇,“是被神棍葬在了别处,还是……火化了?抑或是,连尸首都没留下?”
杨锦书揉了揉他的头,道:“不要想太多。”
“那……神棍去哪儿了?”
杨锦书放在他头顶的手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
禾棠怔忪,忽然道:“锦书,我们去地府吧?”
离一月之约还有几日,杨锦书却只在片刻怔愣后点头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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