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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突然换了曲子,欢快的《婚礼进行曲》前奏响起。
宋舜和转头望向别墅大门,有晚到的几位贵客来了。
就在这时,二楼窗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云行将步枪重新架在窗台上,金属枪身与木质窗框相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他已不复方才虚弱,脊背绷得笔直,指节扣住枪柄,指腹下的扳机冰凉坚硬,像是死神的獠牙。
四周空气静下来。
他的心跳和大脑在同一时间归位,脉搏在耳膜里敲击,一下、两下,沉重而清晰。
肩窝抵住枪托的触感熟悉得近乎残酷,像是无数次训练时那样——只是这一次,瞄准镜的十字线锁住的不是靶纸,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舜和坐在高位,西装革履,沉稳从容。
他微微侧首,与身旁的宾客低语,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仿佛一位真正德高望重的长者。
可云行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什么——那双曾经在战场上生杀予夺的手,如今正优雅地夹着雪茄,指节上隐约可见的疤痕被宝石戒指遮掩,像是某种讽刺的伪装。
宾客向他伸手,宋舜和站起来,握住对方的手,在鲜花与音乐的簇拥下言笑晏晏,风度翩翩。
阳光落在他银白的鬓角上,折射出温和的光晕,仿佛他从未让血染红过自己的手,仿佛那些亡魂的哀嚎从未在他的梦里回荡。
云行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瞄准镜里,宋舜和的脸被无限放大,甚至能看清他眼角的纹路,微微下垂的唇角,和那副永远从容不迫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食指缓缓按上扳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砰——”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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