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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未说完,江池鱼脸色就一变,如阴云一般沉下来,连忙拉住了自家孙女,转身看向那妇人,怒斥一声:
“混账,你教舟渡说些什么!”
张氏被自家公公的反应吓到,当即缩起身子,江流余护着媳妇,一旁有王习微在,这中年男子不敢多言,只是惶然道:
“是我想的,父亲莫生气。”
江流余护着媳妇,眼神有些告饶之意,但身子却隐隐和自家父亲对峙着。
‘没用的东西,连几句吉利话都不会说。
’
江池鱼心中生出些怒意来,但看见自家亲子的模样,又像是被泼了盆冰水,当下无言。
江舟渡不过八岁,见了此情此景,害怕至极,她先前挨了风吹,遭了双亲训斥,心中本就委屈,但不敢哭泣,只是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王习微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是他人的家事。
江池鱼老来得子,妻子又走得早些,对这儿子近乎溺爱,偏偏这江流余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向着媳妇。
“说吧,你二人来有何事?”
王习微不欲多纠缠,直接问道。
江流余跪下,声音恭敬,低低说道:
“回禀仙长,小人听父亲说过,要送舟渡到彩云峰去,拜温仙长为师,可彩云峰管着长明,离卧牛野极远,我是想着让舟渡拜到荡霞峰。”
“正好延续些情分,离家也更近些,我们也可多看看孩子。”
王习微活了多少年了,这对夫妇的心思他一看便知。
‘恐怕是怕女儿飞远了,管不住,再来就是临近白石,好帮衬他们。
’
江池鱼寿元无多,这夫妇二人显然是有些昏头了,只盼着能保全自身富贵。
披着羊裘的妇人跟着丈夫下拜,声音哀婉,一副舍不得女儿的模样,心中却计较起来。
‘白石附近马上要建镇了,分到长明去,可管不到此处,门规又严,倒是万一不亲了,哪里有什么好处。
’
张氏计较的清楚,自家这女儿拜入哪一峰,关系到日后生计,哪里能任那老头随意安排,更何况她公公是个从不徇私的性子,家中可没什么积蓄,不得不算计。
江池鱼的腰越发低下,不再多发一言,更不敢看师父,只是攥紧了孙女的小手。
“大父。”
江舟渡似乎察觉到了老人的情绪,转过身来,轻轻唤了一声。
风雪飘飘,眼前的夫妇二人继续跪着,王习微只觉得心烦,冷冷地说道:
“都起来。”
周边似乎变热了些,风雪临近几人,先化成蒙蒙的水汽。
江流余搀扶着张氏,两人不敢看王习微,都垂下脸来。
‘分明是到彩云峰最合适,我年纪大了,又要炼器,哪里有时间教导,栖云连自家孩儿都见得少,更是忙碌,怎这般见识短浅!
’
王习微叹了一气,这些事情池鱼肯定给家中都详细说过,这夫妇还要如此,显然不是为了自家孩儿。
“门中将要在卧牛野建镇,这事你等知晓了吧?”
下方二人对视一眼,那张氏先是摇头,一旁的江流余却直接回道:
“听父亲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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