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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旧日那路调气养身的棍招不同,势起处便透着杀机,收势间也藏着锋芒,打得凶,收得狠。
姜亮打得起劲极了,像是拣着宝贝一样,步跟着招走,手随着棍翻,周身上下都透着股火气。
脸上神采飞扬,眼里光都亮出一分来,全然不似清晨看书时那般迷茫。
姜义在廊下看了一阵,没说话,待风头稍歇,才缓缓踱了过去,在姜明身侧站定。
语声不高,压得极低,只低低一句:
「依你看,你弟这意……定得下来吗?」
姜明本还平静的神色,听到这一问,眉头不自觉便锁紧了几分,不似昨日那般从容。
凝了好一阵,才压低声音道:
「难。
」
只是一个字,落得极轻,却像石子扔进心湖,沉得实在。
说完,他像也觉这字沉,顿了顿,才缓缓补上一句:
「不过爹也不必太忧。
就他如今的心静功夫,年里,应还压得住。
再寻他法,也还来得及。
」
姜义听着,不声不响。
他了解自家这个大儿,心细如发,谋定而后动。
话既说出口,多半是早就问询过了。
只是这事,听他语气,怕是就连后山那位,也没法子可想。
也不是那位本事不济。
只是人家走的是登高入境的正路,修的是万法归一的大道,讲究心光自照丶神明内蕴。
似这等「心静意定」的边门小径,未曾涉猎,也合情理。
院中风起,绕着廊柱转了一圈,灯火摇了两摇,烛影便在墙上晃成了几道虚影。
姜亮一棍接一棍打着,脚步踏得紧,肩膀沉得稳,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可眼睛却亮得像盏新拨亮的灯。
那神色,活像是生怕夜里睡一觉招式就忘了。
要趁着药劲未散丶记性还热,将那几式新招都一股脑儿刻进骨头里。
姜义站在廊下,静静看着。
一时间不知是被那棍风震了,还是被风吹得有些凉,心头也不由自主地闷了一分。
像是压了块石头,不重,却实在,不肯散。
次日清早,院里草尖还带着露珠,一家子又齐齐整整,坐去了老屋后的幻阴草地。
姜曦缩了缩脖子,鼻尖冻得泛红,背却还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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