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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曦微微蹙眉,似懂非懂,只轻轻一点头。
姜义见她不再言语,也便不再多说。
他又细看了看那株仙桃树,根骨稳健,只是元气亏损。
这等伤,急不得。
他转身入地,从药圃里取了不少灵药与灵果,揣在怀里。
气息一引,身形已轻轻掠起,往村外那片喧嚣之地而去。
未至,便闻得远处那阵振翅之声。
亿万蝗虫合鸣,似一片混沌浪潮,翻涌入耳。
再近些,方见几十只灵鸡残存于阵。
羽翼带血,羽光暗淡,气息已虚,可那股子悍烈之气却仍未散。
一个个昂首,双眼如钩,死死盯着那圈内翻滚的虫潮。
高亢的鸡鸣声交织而起,此起彼伏,如无形大网,将那股混乱与癫狂,牢牢罩在天穹之下。
夜风带血,月色似霜。
在那声声清啼里,天地竟也生出几分肃然。
姜义绕着那圈子飞了一遭,怀中灵药灵果,一一样样取出,抛向下方。
得了赏,那些灵鸡只是低头一啄,或轻鸣一声,羽翅微颤,阵势却稳如山。
分发既毕,姜义才停于半空。
夜风自下而上,拂得衣袂微扬。
垂眸望去,圈中黑潮翻滚,蝗群密密层层,宛若一口无底的渊。
那种密集的生气,几乎能逼人作呕。
姜义负着手,眉眼平静。
这满坑满谷的孽障,如何发落,倒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姜义正沉吟间,身后风声微动。
一道青衫人影落在身侧,衣袂带尘,神色沉静,正是安顿完村事的刘子安。
刘子安顺着岳丈的目光望下去,只一眼,眉头便皱了。
坑中黑潮翻涌,生机与秽气纠成一团,叫人胸口发闷。
再看姜义,负手立于风中,身形沉如山岳。
眉目平淡,却有一点沉凝,深在眼底。
刘子安跟随多年,这点神情,自然瞧得明白。
这满坑满谷的孽虫,杀之则污地,留之又恐生变。
偏是这等烫手的局面。
他沉思片刻,心头灵光微闪,忽然开口:
「爹,您可还记得那页《调禽法》?」
姜义眼皮未抬,只在鼻腔里轻轻一「嗯」,算作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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