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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料的风平浪静,也不知是德格格压根没将这件事告诉胤禛,还是胤禛确实没将这件事当一回事。
总之我继续过着安宁的小日子,一直进了六月。
六月的天闷得让人焦躁。
即便是分了冰块下来,也没有丝毫作用。
六月初五这天一早,刚起身梳洗,小顺子就进来说弘晖不大好了。
我听了心下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小顺子说:”
昨晚小阿哥突然全身发起了疹子,一直高热不退,吃什么吐什么。
连夜请太医过来诊治,说是……”
“是什么病?”
我听着小顺子一开始说起了疹子,又高热不退,以为是天花,后来听他说吃什么吐什么,就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急忙抢过他的话问道。
“太医说小阿哥得的是烂喉痧”
小顺子说这话的语气有些沉重,可见情形怕是不好。
烂喉痧是中医对猩红热的一种称呼。
一般多发于二岁至十五岁左右的孩子身上。
潜伏期可达十二天,起病急骤,一般伴有高热畏寒和咽痛、呕吐厌食和烦躁不安等症状,一般在起病十二至二十四小时内出疹,即便是放在现代有抗生素类药物治疗的情况下,也是有死亡率的恶性传染病,何况是没有抗生素的现在。
如果弘晖只是普通的猩红热,用中医调理,还是有救的。
可是如果按照历史上弘晖最终的命运,恐怕会是很凶险的那一类。
我来不及再耽误,急忙让小顺子往前院送话,让管事的务必告诉胤禛回府后去看弘晖。
我担心胤禛再不去,恐怕连孩子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然后自己带上晚晴赶去了乌拉那拉氏的院子,想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一进乌拉那拉氏的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大对,于是也顾不上礼数,径自往弘晖屋里走。
进到里屋就见乌拉那拉氏在哭,太医跪在旁边想办法喂着汤药,可是每次喂进去的,弘晖多半都给吐了出来。
“能不能把方子拿来给我看看。”
我冲着乌拉那拉氏匆忙行了个礼,转身问徐嬷嬷。
徐嬷嬷看了眼乌拉那拉氏,见她流着眼泪沉默不语,一时也犹豫着要不要拿给我。
我也不顾不上什么,直接走到弘晖床前,看了眼他的疹子,然后不管乌拉那拉氏是否反对,将弘晖的嘴启开看了眼舌头、软腭和喉咙。
就这样简单一看,我心下一沉,回身走到已经紧张站起来看着我的乌拉那拉氏面前,屈膝一拜,说道:“小阿哥的病必须赶快找洋大夫来,再拖下去恐怕就晚了。”
乌拉那拉氏没说话,旁边的老太医却抢先说道:“你是谁,满口胡言,老夫在宫里行医多年,从未出过差池,对小阿哥的病还是有些把握的,怎可求助那些未开化的洋人来救治。”
我听这太医如此一说,有些来了气,反嗔道:“你若从未出过差池,何以此前没发现小阿哥染得是此症?”
老太医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转而对着乌拉那拉氏说:“福晋明鉴,此前小阿哥得的的确是风寒之症。
烂喉痧素来都是急症,极难提早预见。
咱们满人的病洋人哪里知道怎么治,若福晋定要听此女的请洋人来救治小阿哥,那就只好恕奴才难担此责,以后若有任何差池,也莫怪罪奴才才是。”
老太医说完佯装要走,乌拉那拉氏顿时急了眼,冲着我急声斥道:“你这狗奴才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成心添乱不成,还不退下。
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去。”
没想到好心被驴踢,我心下一凉,回头惋惜地看了眼床上那个病的不成人形的孩子,暗自说了句:“对不起,我想尽力,可还是救不了你”
。
压下内心泛起的凄凉,起身离开时对乌拉那拉氏说了句:“你若能信我一次,就赶紧请洋大夫来,别等为时已晚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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