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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璋既讲不清粤语也听不懂法文,好像外来者一般。
要是他独自一人来法国没配翻译,倒没什么,他不会觉得孤单,只会自己准备个翻译器。
可看两个人在自己面前用听不懂的话交流,他心里便棉花堵了似的发闷。
也不知道有没有趁他听不懂偷偷讲他坏话。
但出来混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陈佑泽毕竟是这个项目的长期对接人,梁璋笑容给足,坐到徐培因身边,说:“哪有我催徐总的,要催也是徐总催我。”
“尚贤和艾洛蒂先回去了吗?”
徐培因侧过脸问他。
梁璋点头:“他酒量不行的,我看也快结束就让他们先走了。”
他能感觉到陈佑泽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对方也挂着笑,都是桌前,但没了会议室里那层商务礼节的面纱,那气氛明显变了味道。
眼下的宴会并非塞德拉公司主导的,他们只是参与者,在非正式的交流中,陈先生显然已经把他划进了另一个身份。
梁璋了然,对方是把自己当做闯进来的局外人来审视。
但梁璋觉得谁是局外人还不一定呢,陈佑泽只不过是熟悉在法国时的培因哥,同校学长,差几级能同窗几年?这点人情,用作商务上合适,放在追求路上算不得近水楼台。
“你们刚刚聊什么?”
梁璋举起酒杯,先和陈先生碰了,自己喝完再说,“我记得会上你们说是同校同学,还真有缘。”
陈佑泽也举杯,笑着说:“不止同学,我和lucien早些年是邻居,我妈咪同佢妈咪系同乡会嘅姊妹……刚刚就在说他这么多年不回家,是不是见了我阿姨都唔识叫妈咪咯。”
徐培因大概有些不愿意聊这个话题,梁璋看他在摸自己衣角的扣子,含糊着说:“她也没做好准备见我吧,下次好了。”
“阿姨肯定是想你的,我那天和她说见过你,她还问了你怎么样。”
陈佑泽说,“我答她,你生得比以前仲要靓仔,已经系个男子汉嘞,唔使担心。
诶,我们讲白话,梁生听不听得懂?”
他说的句子不算难,慢下来梁璋已经能听懂部分,比如“靓仔”
。
不过他还没开口,培因哥就替他答了。
“梁璋是北京人,你讲国语。”
“哦——”
陈佑泽好像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在这边很少讲,国语可能不太灵光,以后工作要你多担待了。”
梁璋摆手:“没什么,也不妨碍沟通嘛,我刚好多学习一下。”
他还想再听听两个人会聊什么,但徐培因坐不住了,站起来的时候碰了碰他肩膀。
“明天的飞机,我们要早点休息,就不继续聊了。”
“好吧。”
陈佑泽很可惜的样子,“期待我们下次见。”
“嗯嗯,拜拜axel哥,下次咱们公司见了!”
梁璋忙跟着站起来,扫了一眼座位上没有遗落的东西,便跟着徐总离开了。
走到室外天黑了,但街灯璀璨,仍有许多活动结束后在这里三三两两街拍的网红,很是热闹。
这里离他们住的酒店一公里左右,梁璋于是问:“我们走回去?”
徐培因倚得更近了,几乎贴到他的肩头,头发撩到下巴蹭得梁璋一激灵。
他下意识扭头,于是看到培因哥也抬头,两人视线对上,对方有一点恼地瞪他:“我都喝醉了,看不出来?不知道扶一下?”
“啊……”
梁璋本能地四下张望,然后意识到这里是法国,没人认识他们是谁。
他便伸手挽住了徐总的胳膊,声音也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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