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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萦绕在余子涣心中有一段时间了,照道理说俞知乐表现得越喜欢他,他应该越高兴才是,但在高兴的同时,又暗藏着难以置信的不安。
太顺利了。
余子涣坎坷的童年和备受煎熬的少年让他总觉得自己渴求的事物是无法轻易获得和长久存续的,如果俞知乐没有那么快回应他,可能才会让他觉得是正常的。
现在这样太顺利的进展和亲密无间的相处,反而让他既幸福又不安,甚至担心起俞知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他,不拒绝他说不定只是不忍心。
他一直将这个问题埋在心底,怕的也是无法承受问出来的答案,反正只要俞知乐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然而此时夜深人静,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彼此相伴的心跳呼吸给了他勇气,余子涣终于决定不再自我折磨,想听听俞知乐的答案。
俞知乐被他突然这么一问,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回答,于是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从她认识余子涣开始回忆,一直到这些日子的相处,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但是黑暗中余子涣并没有看清她的神情,长时间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艰涩,“你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十年前的我?”
在俞知乐听来这好像是余子涣在和十年前少年时的自己争风吃醋,她不由笑出了声,道:“我都喜欢啊,不管是十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小涣。”
余子涣却一下绷紧了神经,这样的回答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十年前的他和现在的他在俞知乐眼里没有什么分别,而这正是他所恐惧的地方。
“你……十年前就喜欢上我了吗?”
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余子涣的心里还能好受一些,至少说明俞知乐接受他不完全是因为同情。
“那要看你说的是哪种喜欢了,如果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我又不是恋童癖,怎么可能喜欢十年前的你?”
俞知乐感到抱着她的余子涣越来越僵硬,有些奇怪地停了下来,以为他想说些什么,却没听他出声,于是接着道,“我虽然说一样喜欢现在的你和十年前的你,但这是两种不一样的喜欢。”
余子涣听到这儿,明白原来他想岔了,俞知乐将少年的他和现在的他分得还是很清楚的,吊起来的心终于开始缓缓回落。
“对十年前的你,我是当成弟弟一样的喜欢,这你应该早就知道,而对现在的你,我是……”
俞知乐有些害羞,不想继续往下说,想让余子涣意会一下。
但是余子涣却不愿意放过听她表白的机会,压低声音哄着她,引导道:“对现在的我,你是什么?”
俞知乐将头一低,又想往被子里缩,不过却被余子涣半路截胡,捞了上来。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要让我说出来。”
俞知乐被余子涣钳着腰,只能和他脸贴脸地对视。
“我想听你说,听完我就睡觉。”
他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她脸上,不过黑暗中他闪着点点光亮的双眸却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甚至让她忘记了脸上痒痒的感觉,只一个劲地盯着他看。
俞知乐拿他这样恳求的语气和眼神没办法,轻轻吸了口气,还是将她刚才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我对现在的你是当成成年男人那种喜欢。
其实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突然从一个瘦弱的小孩子长成了大人,确实不太适应,总还是想把你当成弟弟来对待,但后来……”
后来余子涣连哄带骗地让她再次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也说不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俞知乐发现她已经没法把他当成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小男孩了。
她实实在在地动心了,和对少年时的余子涣掺杂着同情、怜爱和惋惜的感情不同,他变成了能让她无所顾忌地依靠、撒娇,能让她脸红心跳、期待和他一起变得更好的恋人。
“后来你没事就来撩我,你又这么好看,我怎么把持得住?”
俞知乐话锋一转,理直气壮地指责起余子涣将她带坏的行为,随后突然有些怀疑余子涣的意图,“等等,你现在不是想反悔吧?大半夜的问这种问题。
我之前是说过试试看我们做男女朋友合不合得来,也担心过我们的关系会不会因此变质,但是现在试下来我觉得很好,所以你可别想反悔。
货物离柜,概不退换啊。”
余子涣笑得分外开心,眼睛更是亮如黑夜中唯一的明星。
他笑出一口白牙,难得显出几分傻气,但仍然是个漂亮的小傻子。
“我不后悔,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俞知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先前被赶走的睡意卷土重来,她打了个小哈欠,慢慢闭上眼,道:“安心了就快睡吧。”
余子涣也点点头,向她凑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闭上了眼。
有时候俞知乐真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少年,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好不容易哄得余子涣肯闭眼睡觉了,她可不想故意刺激他的神经,让他再实战一番。
俞知乐的绝技是大脑放空后最快三十秒即可入眠,在她眼前一片白光,即将去和周公碰面前,耳边忽然一阵温热的瘙痒,同时传来余子涣温柔如丝绒的声音,“乐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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