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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翡:“按大亓律,李钱氏、大嫂和侄女三人,都不应该离开洛阳,你并州律难不成还要凌驾于大亓之上?”
他并非单纯代表谢家,而是代表洛阳,要拿律令压她们。
目的是什么,窈窈想,估计是要把她们拘在洛阳,以此掐拿李缮,毕竟,李缮当初为了将钱夫人接出洛阳,也用了不少心思,可见女眷着实是李家的软肋。
一时,场面僵持,却也不是谢
翡所乐见的。
他放缓语气,道:“如今李缮还不知萧谢联合,等他反应过来,那般睚眦必报的人,不会让你们好过,我千里迢迢而来,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危着想。”
卢夫人骤地觉得无力,谢家两次出尔反尔,利用完李家就这么踢开,窈窈和李缮再深的情谊,李缮能不介怀么?
这个问题,窈窈也想到了。
她定了下神思,不管李缮将来会怎么想,此刻,她心中并不动摇。
既弄清楚谢翡来意,窈窈做主,道:“五叔说的若是这些,我们并不忧虑,便回去了。”
谢姝看着挂在一旁的幂篱,也道:“五叔且忧虑自身吧,别比我这个被休的外嫁女,还不敢抛头露面。”
卢夫人不厚道地笑了一下。
谢翡面色微沉,突的道:“嫂子,长兄说你问了我与李缮的旧恩怨。”
卢夫人确实写信问过谢兆之,当时谢兆之不提,如今谢翡却要提了。
窈窈微微抬眸,看着谢翡。
谢翡目光寒冷:“我今日,可以直接同你们说:只要你们姓谢,李缮绝不可能真的接纳你们,终有一日,他会杀尽我们谢家!”
这话铿锵有力,叫屋外守着的护卫,都忍不住朝屋内看了看。
卢夫人怔了怔:“这,是作何解?”
谢翡冷笑:“有些事,我也不愿回忆,我和他的恩怨,追溯回八。
九年前,他当时初出茅庐,于众人跟前,以枪挑衅于我,而后耍诈,胜了我。”
他陷入回忆里,脸色愈来愈差:“后来我自是不爽,与周范几人,同李二说笑了几句,没几日,李二自己病倒了,不治而亡。”
李二就是李祖父的名讳。
“李缮就恨上我们,周范你们也知道,周家六年前因延误战机被抄家!”
又列举了几个世家弟子,“他们一一被李缮报复了。”
“你们以为是我想弃城么?分明是李缮放任胡人攻城,他袖手旁观,只为报复我,等我不得不弃城,他才立刻吞下上党,将并州据为己有!”
卢夫人:“这,这怎么可能?”
谢姝沉默不语。
窈窈也抿着唇,紧紧握住了藏在披风下的惊鸿的剑柄,剑柄纹路硌得她指腹生疼。
谢翡:“怎么不可能?此子心胸狭隘,乃欺世盗名之辈,只为换我名声狼藉,我们同姓谢,如何会害你们?且与我走。”
卢夫人心中狂跳:“那、那当初怎么还敢联姻……”
谢翡:“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这回我不就是来拨乱反正的!”
卢夫人如何不知,那几年,谢翡口里的世家都没有好下场,她和周范的嫂子有往来的,但他全家都被抄家,女眷被投入教坊司。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怎会有世家短时间内,一一出事?
但若这是李缮的报复,却好似,能说清楚了。
她不由想,现在时局已稳定,不是当初北上那样了,回洛阳的话,至少……至少谢兆之不会害她们。
…
攻破冀州三地后,陈家兵败如山倒,李家军左右围合,迅速且有条不紊地推进了战线。
杜鸣受伤了,李缮去营帐看他,杜鸣刚要行礼,李缮冷笑:“别了杜大将军,你等等伤口裂了,辛植又吱哇叫。”
杜鸣这次本可以不伤的,是他冒进了,不过也因此比原定的一个月时间,早了半个月攻下河间郡。
因为杜鸣沉稳,李缮才让他带兵陷阵,然而他这回还真差点折在战场,那支剑偏了一寸,就能直取他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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