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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纪若尘相处一久,尚秋水似是有些显出了本性,越发的妩媚起来。
就连这一句故作老成的批评,也说得隐有荡气回肠之意。
他这边愤世嫉俗的指摘了半天,纪若尘却静悄悄的全无动静。
尚秋水微觉讶异,转头一看,见纪若尘正自盯着石矶,几可说是目不转睛。
尚秋水脸色登时略变,可是他立刻发现纪若尘脸色苍白,表情有异,不似是被那妖精迷住了心窍的模样,忙问道:“若尘兄,你怎么了?”
纪若尘猛然一震,长出了一口气,脸色方才红润过来,犹心有余悸地道:“好一个凶厉阴狠的东西!”
尚秋水大为奇怪,他方才明明见到纪若尘看的是石矶,没想到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于是追问道:“若尘兄难道说的是石矶?我和她打过交道,嗯,怎么说呢,虽然我本能的不喜欢她,可是凭心而论,她无论相貌还是资质都是极其罕见的,而且处事也很让人舒服。
若尘兄何以对她的观感如此不佳,还用上了东西二字?”
纪若尘啊了一声,转而望向尚秋水,讶道:“秋水兄既然与石矶交过手,怎么还会有这等评价?我看石矶表相上虽然秀丽无畴,可是本性却是至阴至狠,绝对是罕见的凶物。
就是在这里遥遥看上几眼,也能感觉到她的凶厉!
奇怪,云中居怎么说也是正道名门,怎会将石矶这种东西收归门墙?她就算是人,本性也绝不符合正道要求,何况我虽然看不清她本体为何物,但非我族类,这却是可以肯定的!”
尚秋水啊了一声,就此呆呆地看着纪若尘,再无声息。
纪若尘吓了一跳,连唤了几声秋水师兄,才算把他给叫了回来。
尚秋水盯着纪若尘左看右看,又向石矶望了几眼,方才一声长叹,道:“我曾与那石矶对面交锋,都未能看出她的异常。
若尘兄只看了一眼,就已窥破她的本相,唉,天生慧眼,天生慧眼……”
纪若尘脸皮再厚,也觉得尚秋水这感慨实在肉麻太过,当下咳嗽一声,赶紧岔开了话题,道:“楚寒我已经见到了,果然令人心折。
听秋水师兄说,顾清似是云中居弟子中道行最高的一个,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到?”
尚秋水讶道:“我虽然也没见过顾清,可是应该就是那一个了。
她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些奇怪。”
“哪一个,我怎么没有看到?”
纪若尘又问了一声。
尚秋水大为惊讶,他一边看着纪若尘的目光,一边伸手向太清池对岸指去,口中纠正道:“若尘兄,应该就是那个穿素衫的女子。
嗯,果然淡漠孤绝,人品无双……咦,若尘兄你在看哪里?往远一点……你又看得太远了,收回来,……怎么又偏到东边去了?她就在正中央,中央!”
为了纠正纪若尘的目光,尚秋水整个人几乎都要靠在纪若尘身上。
纪若尘全身僵硬,不由自主地向另一方弯了过去,恰如一根狂风中的细竹。
但他的目光不知为何,总是偏来偏去,说什么也不肯落到那人群的中央。
尚秋水显然也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他几番努力仍无法使纪若尘看到顾清,于是气得双眼一亮,忽然柔声道:“若尘兄……”
纪若尘大吃一惊,知道若再拖延,定会糟糕,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运起震慑心神的法诀,终于看到了那虽立于人群中央,却依如孤处天地之间的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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