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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色玉雕不少,做成首饰的亦不算罕见,这根钗难得是那一点红鲜艳到十分,却是玉中极其少见的颜色。
单凭这一点鲜红,这根玉钗便是价格不菲。
妇人身边除了沈氏姐妹,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却是穿着桃红色散绣金银线的短襦,下头月白色襦裙,只那衣料光华如水,随着她走动似乎还在变幻深浅之色,却是贵重的缭绫。
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一件衣裙怕是穿上三五个月便不合适了,这家却拿贵重的缭绫来给女孩儿做裙子,可见富贵。
钱喻敏眼珠转了转,忽然想了起来:“这位,莫非是平南侯夫人?就是昌平侯府的嫡长女,昌平侯的妹妹呢。”
平南侯?这位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妇人,会是周鸿的嫡母?不过仔细瞧瞧,周瀚与她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钱喻敏还在小声感叹:“怪道人人都说昌平侯府的大小姐才貌双全,瞧着真不像快四十岁的人了呢。”
顾嫣然也小声道:“听说平南侯府的大公子前几年坠马过世了?”
“你也知道?可不是嘛,听说是跟庶弟赛马的时候坠马身亡的。
平南侯把庶子打了个半死,还是三房的叔叔把人抢下来的,不然只怕就打死了。”
钱喻敏说得有些忿忿,“这还是亲爹呢,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
顾嫣然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毕竟是嫡长子……”
将来还是世子,要承爵的,少年身亡,自然是要悲痛欲狂的。
钱喻敏摇了摇头,扒在顾嫣然耳朵上道:“我不是替那庶子说话——”
她的父亲钱青也是庶出,“平南侯不喜欢这个庶子,嫌他生下来就克死了生母。”
“这,这怎么能算在他头上?”
顾嫣然不禁皱眉。
刚生下来的婴儿知道什么,怎么就说是克死了生母?
“可不是么。
平南侯因此也不怎么管他,听说十岁以前都是放在外头庄子上养的。
后来接回了家,是周大公子非要赛马的,结果就坠马了,并不关庶子的事。”
“你怎么知道?”
顾嫣然随口问。
钱喻敏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堂兄跟我哥哥说话的时候,被我偷听来的。
我堂兄那人——当初也巴结过周大公子……”
钱家只有钱青这一支出息些,其余的兄弟都平平,少不得要想些别的出路。
钱喻敏的叔叔只是个小吏,却舍得花钱送儿子进好书院,为的就是让他在那里多结识几个官宦勋贵人家子弟。
“这么说来,委实是有些过份……”
“还有呢。”
钱喻敏撇了撇嘴,“李御史弹劾茂乡侯府那事儿你听说没?李御史棺柩返乡时,谁都不敢去送,只有周二公子亲自去送的,据说扶柩一直走到了湖广一带。
可是平南侯府嫌他惹祸,人都没叫回来,直接就送到军中去了——周二公子才十六七岁呢!”
钱喻敏看不上景泰公主,也看不上德妃,看不上茂乡侯府:“茂乡侯世子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仗着宫里有个姑姑,真是……”
有些话她一个女孩子家不好说出口,“周二公子听说也就是曾得李御史指点过几天读书的事儿,就能把人直送到湖广去,不像那些势利眼——就凭这个,我就觉得他是个好的!”
顾嫣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周鸿不错。
钱喻敏顿时高兴了:“就知道你跟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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