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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躺着几个健壮的大汉,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跟蚯蚓似地痛苦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哭得极没骨气。
老翁握着两手站在树下,表情颇为恍惚,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宋回涯瞠目结舌道:“这是怎么了?”
沈岁掀开眼皮,朝地上那团横七竖八的东西一睨,冷哼道:“怪不得我。
我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是他们自己非要找死,第一天就逼着我动手。
不信你问他们。”
那群壮汉不敢回答,许是觉得没脸,连告饶声也憋了回去。
年轻弟子们交头接耳,片刻后推举出一人向她告发道:“宋门主,这里面有个人我识得,是北面城里一个叫什么青淮门的小头目,倚仗身后的门派,成日里不干正事,就爱四下找地方敲竹杠。
我们不留山下开间客栈,他们都伸长了手臂要管。”
沈岁立马说:“那就更罚不得我了。
我打得好。”
宋回涯哭笑不得地道:“正要带他们去找场子,你先给解决了几个。
没伤着自己吧?”
沈岁甩了甩手上的水,摸不准宋回涯是在关心,还是等着关心过了好发难,刚要开口,一双手托着条抹布递到他面前。
沈岁:“??”
他瞥向年轻弟子的面庞,戒备地将麻布扯了过来,擦了把手的功夫,思考的东西太多,忘记了自己方才要说什么,改而愤怒地问:“这帮败兴的东西把这里的田给踩坏了,这事儿你管不管?”
宋回涯哪有耐性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眼珠转了圈,推脱道:“找郑九去。
我听他的道理。”
沈岁不满嘀咕:“什么都是郑九。”
一弟子小心翼翼地问:“大侠,如此厉害的身手,不知该怎么称呼?”
“我?”
沈岁抠了抠指甲缝里的污泥,懒洋洋地说,“我是你们宋门主请来给不留山看门的,可以叫我沈哥。”
众人互相推攘着,只当他前半句是玩笑,崇拜地叫道:“沈哥!”
宋回涯下意识回了下头。
弟子们默契地高声惊呼。
宋回涯一脸的莫名其妙,朝山上走了几步,再次回头。
身后弟子跟着喊声如潮,不知是在兴奋什么。
沈岁乐了,打趣说:“你去村里玩了一圈,这是叼了群猫猫狗狗回来?”
宋回涯用手指点了点他,又指指地上几人,示意将他们绑了,一并抬到山上问话。
·
不留山上原有一间议事的厅堂,如今成了门内弟子每日上早课的地方。
边上一棵古树的树荫盖住了大半的楼阁,屋檐上如水的浓阴不停流淌,隔断了午后的暑气。
他们回来的动静浩浩荡荡,刚过大门,郑九那边便得了消息,跟着朝这里来。
郑九一只脚跨过门槛时,屋外飞扬的风恰巧吹起他的长发与衣袍,他从泛着金丝的炽烈日光下,走到屋内浅淡的阴影中,露出一张温润的脸,真好似个不在尘世的云中仙。
有弟子当场脱口而出:“好俊俏的一位郎君!”
边上人低低地笑出声来。
沈岁酸溜溜地“嘁”
了一声,不修边幅地坐在门外石阶上,脱下脚上的鞋子,在地上使劲拍打,震散鞋底沾着的泥沙。
等弄干净了,才大大咧咧地走进厅里,自己找了个位置坐。
弟子挤挤挨挨站了半间屋子,几名伤患只能被扔在走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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