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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冷冷斜着看他。
定西侯被她看得心里发怵,也知道有些内情再瞒不得,只好左右看了两眼。
“您放心,”
阿薇道,“都在屋里躲雪,除了闻嬷嬷,再没有旁人能听见了。”
定西侯搓了下手,似乎是纠结着从何说起,半晌后冒出一句:“羊角风,我们一直认为你母亲是羊角风发作。”
开了头了,后头的话倒也没有那么难说了。
“她病着那一阵,有时会幻视幻听,她说出来看到听到的东西,我一点都找不到。”
“有几次半夜,她突然惊慌不安,睡梦中四肢抽搐。”
“她自己觉得没大事,大夫也没看出什么来,我就找白家问了。”
“那时你外祖母还健在,她也吓坏了,说白家祖上有出过羊角风这病,而且是三人,不是孤例。”
“我们都不敢和你母亲说真相,怕她知道了愈发受不了,但最后……”
“她死时抽搐、昏厥,嘴巴紧闭,已经竭力救了但是、但是还是……”
“谁也没有往毒害上想,都以为是白家传下来的病,人走了,说病故也没有错,羊角风会传孩子的,传开了对你和阿骏,对白家那儿都不好。”
从表症来看,莽草中毒与羊角风的确会混淆,尤其是白家确实有这病的状况下,先入为主地认为白氏也染了,算是说得通。
但说得通,不等于没有恨。
陆念通红着双眼,哽咽着道:“我母亲她没有病的!
若不是你们自己胡乱猜测,又怎么会草草了事……名声,你们顾忌名声时,有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我真的有病了!”
“别混说!”
定西侯几乎跳了起来,胸口重重起来,“你就是癔症而已,那么多大夫都说慢慢养能好起来的!
你那和羊角风天差地别!”
“哈……”
陆念笑了,泪水从眼角滚落,开口时冷静如刀,“难怪您这么怕啊!
由着我砸东西、砍柱子,原来是怕我发病。
上次我发作时神志不清、咬伤阿薇的手,您怕死了吧?
听大夫们说我是癔症时,您长松了一口气吧?
可羊角风说不准的,我这个脑子本来就有问题了,若病情严重,哪天也成了羊角风亦不稀奇,您说对吧!”
定西侯急得脱口而出:“对个屁!”
骂完了,他也坐不住,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你母亲的事,如今真相大白,的确是我和你外祖家误判了,也是今日、我才知道岑氏是凶手。
阿念,你坚持了三十年,在蜀地也受了很多罪,好不容易拨云见日,你得更加爱惜你的身体。
癔症能治,能好起来!
好好养就是了!”
陆念目光灼灼,眨也不眨地看着定西侯:“所以,为了让我能开怀养病,您准备怎么处置岑氏?”
定西侯脚步一顿,迟疑着道:“你不该捅那三刀。”
“我不捅,”
陆念嘴角一弯,笑容讽刺,“让您继续和稀泥吗?我捅完了,您还要和稀泥?”
定西侯用力抿了下唇,问:“那你说,你想如何?”
陆念靠着引枕,一条一条讲条件。
“写休书,定西侯府不需要杀人的侯夫人,她死了牌位也不配摆在我母亲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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