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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有一处冲凉的房间,容川和纪北平刚把衣服脱了,就听外面王娇轻声喊:“容川!”
容川光着脚,几步走到门边。
因没穿衣服,多少有些红脸,声音也变了,“咋了?”
纪北平则不管那套,用葫芦瓢舀起一汪温水,往身上一泼。
王娇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
“已经开始洗了?”
“嗯。”
王娇脸也红了,说:“我拿了一块檀香皂过来,就放在门口,你们用吧。”
顿一下,“你衣服嘞?”
“宝良他们拿走了。”
“噢,那你洗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
听不见脚步声了,容川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月光清亮,落在泥土和对面灰色的瓦砾上,似生了一层银白的光辉。
伸手将放在地上的檀香皂拿起来,闻一闻,香!
纪北平闭着眼睛,一勺一勺往身上泼着水,毛孔被热气熏开,但某些东西却禁锢在身体中,像无法挣脱牢笼的小鸟,让他胸口憋得难受,只能用力呼吸。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茉莉。
想妈妈就喜欢茉莉,家里阳台栽种了好几盆。
每到五月,家里便花香四溢。
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一块香皂,容川说:“别光用水冲,拿香皂好好洗洗。”
“不用。”
他本能拒绝。
“纪北平,你以为我愿意给你?”
容川冷哼一声,满脸嫌弃,“你睡上铺,臭味往下走,洗不干净会熏死我!
废话少说,快点洗!”
其实王娇身上的衣服也弄脏了,快速用热水洗了一个澡,抱着脏衣服来到水房时,宝良与春生已经把容川和纪北平的脏衣服洗了两遍。
“你们歇会儿去吧,剩下的我来。”
王娇把脸盆往水池子里一放,洗干净手,就要去拿宝良盆里的衣服。
宝良说:“阿娇,不用了,男生的衣服还是我们自己来。”
“没事,这不是容川的么。”
这话说出来,王娇脸没红,宝良脸红了,嘿嘿憨笑两声,说:“如果光是容川的我自然给你,不是还有那人的嘛。”
王娇笑,“你是说纪北平吗?没事,他的衣服我也帮着洗了。
你们走吧,我一个人来就行。”
还是春生比较直接,手拖一下眼镜,说:“阿娇,刚才宝良没好意思说,其实这衣服里不单有外衣,还有他俩的大裤衩子!
你给容川洗,也给纪北平洗?这,这,不太好吧?”
王娇:“……”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大家都困意全无,尽管被指导员轰回屋子,强制熄灯,但每个宿舍还是能听到欢乐的交谈声。
这出意外,在不相干人的眼中,更像是一针兴奋剂。
已经洗干净的小黄豆,心里依旧难过的要死,盘腿坐在床上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丢人…..太丢人了……我他妈没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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