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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就是我想调也调不动,王家未必听我的。”
卫霁笑了起来:“今冬苦寒,犬戎十去□□,已经不足为虑。
而喻王,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啊。
世易时移,陛下何必拘泥祖制?至于王家……王若拙为王若谷所不容,仗势撵出王家。
而王若愚公子却是个明白人,很愿意为陛下效命,所忧虑的只有庶弟得了父亲欢心,还在记恨自家兄长。
若是陛下能将王若谷将军调出京城,让他南下抵抗喻王军队,避免王家兄弟阋墙,王若愚公子自然带着王家大军归顺,那就皆大欢喜了。”
楚旭也听说过王家的那段桃色绯闻,便答应下来,又问:“那还有一个兵源是什么?”
卫霁道:“帝都士族从先帝开始,为了逃避税赋,往往把家奴释放,成为他们的‘客’,就是依附于世家大姓的佃农。
这些人岂不是陛下最好的兵源吗?”
楚旭深以为然,果然下令征发这些“免奴为客者”
,把他们集中到建业来服兵役。
这几个计策,表面看来全是在针对喻王,但实际上受创的却是帝都贵族。
卫霁见皇帝的反应和二公子的谋士魏显所料分毫不差,心里不由惊诧,暗自起了嫉妒之心。
魏显这样异军突起,连犬戎里的王者都注意到了他,也难怪卫霁忌惮,担心自己在二公子阵营里的地位不保。
徐家和二公子这边已经出了牌,支持三公子的势力即刻跟上。
果然,当晚就有寿阳公主的夫婿公车丘明向太后进言,忧虑陛下安危,说自己愿意率军迎击,保护妻女。
又建议楚旭调外地驻防的军队回京勤王。
楚旭耳根子软,一概听从,这样东拼西凑的,也凑了小三十万人马,交给公车丘明、王若谷和周禄,兵分三路前去迎敌。
因为听信卫霁的谗言,王若谷那只最为精锐的部队中,还派遣了卫霁作为监军,与王若谷共掌虎符。
在通讯基本靠喊的年代里,带兵是一项高深的学问,更何况是这样拼凑起来的三十万军队。
这只部队中,几乎云集了各个阶层各个地区的人,编制非常复杂。
玄武营、北疆大营和一部分中央军,当然是精锐,然而这一部分精锐历来是谁也不服气谁的。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从北方抽调来的士兵,更有许多帝都世家的奴客,这些人多半是被强征来的,大多心里很不情愿——比起军户,明显是在家种地体面多了啊。
面对这番局势,按理说辈分最高,还和楚旭母族有点亲戚关系的周禄应该劝阻楚旭,提醒他注意到犬戎的潜在威胁,但是这位三朝老臣在此时却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太史公编纂史记之时,称其“一臣事二主,不入忠臣之列”
。
这样不清不楚的评价,加上周禄诡异的沉默,引发后世学者的诸般猜测,有人怀疑他当时已经投靠了喻王,也有人说他只是畏惧卫霁的权势并且对哀帝彻底失望,也有人猜测此人和毒士陆贽联合起来坑了哀帝一把,甚至有人干脆说他投了犬戎,是个内奸。
从这些猜测中也可以窥见,安靖末年的局势是如何的混乱了。
现在建业有了三十万人,是喻王兵力的三倍,楚旭终于放心了。
于是他昭告天下:“谁能杀死楚悼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封五千户侯。”
这时候何章和他的党羽又跳出来了,一副意气风发,我军必胜的样子。
例行歌颂过陛下和大司马之后,就提建议要把谢家全部杀头,以正视听。
此时谢家确实处于恐慌之中,他们的下一任宗子忽然跟着喻王造了饭,把全家人都抛入了一个危险至极的境地。
谢家人遍布朝阁,占据了许多高官显职,如今全部都以侍奉宗子,预备守孝的名义请了丁忧之假,龟缩在上方山,不敢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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