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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鬍子心存侥倖、態度恶劣,奈何平日里跟著他吆五喝六、人模狗样的手下里面有软骨头。
何金银念著手中的笔录,內心翻起阵阵惊涛骇浪。
“...崔鬍子主外、胭脂虎主內...凡涉及人牙拐贩、追捕逃妓,皆由崔鬍子出面...所持枪械声称购自於北平黑市,具体卖主推说不知。
有出首者马三供证,崔鬍子曾不止一次炫耀,此枪系某位『大人物』赏下,具体姓名不知...”
“凡涉及院內从业妇女买卖进出、调教待客、生老病死,则由胭脂虎出面...据出首者马三供证,胭脂虎折磨手段极其残忍。
污言秽语、藤条蘸水仅算家常便饭,更甚时会將小猫塞进裤襠、不断抽打,致使爪挠撕咬...”
张队面若寒霜:“继续。”
“对待染病妇女,从不送医就诊,持刀剪去私处疮患,再以烙铁烫疤,使狎客不易察觉。
如有意外『害喜』,指使大茶壶用木棒痛击腹部,直至墮去方止...”
薄薄的几页口供,何金银捏在手里如举千钧,手指微微发抖,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杀意。
“如有病入膏肓、无法继续赚钱的,便用一口薄棺...活埋,常常棺內尚有哀求啼哭声,也不管不顾、直接抬去临近的湖广会馆乱坟岗草草掩埋。
为了杀鸡儆猴,会当著院內眾人的面装棺,按胭脂虎原话...『活著不能赚钱,兹当她死了吧』。”
“草菅人命!”
孙大圣抓起桌上的枪套,大步流星就往外走,被多爷从后面死死抱住。
张队大手一挥:“去!
让他去!
如果只想杀这一只胭脂虎,我敬他是条汉子!
但是如果想今后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回来!”
“窝囊!
真他娘窝囊!”
孙大圣一摔帽子,愤然离去,被多爷一把夺过枪套,訕訕的冲张队解释道:“他就这狗脾气...”
“枪枝的来源查清楚了么?”
多爷双手一摊:“崔鬍子妥妥的老油条,知道轻重,一口咬死是围城期间从黑市贩子手中买来的,不知道缴枪政策,再问別的一概不认。
到底是个老江湖,这块蘑菇可真难磨啊...我估计,非得先熬他一宿不可...”
一直沉默不语的何金银突然往前一迈步:“报告!
张队,我想试试!”
多爷闻言就是一愣,隨即连连摆手:“荣哥儿,咱別闹...”
张队语气玩味:“到底是孙大圣带出来的苗子,一个德性...我能理解,这个年纪正是嫉恶如仇的时候,换我在你这个年纪,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何金银身体绷的笔直,这件事不难,即便没有自己,无非是多等一夜而已。
但口供上的內容,让他不想再浪费哪怕一刻钟时间。
张队走到何金银面前,眼含笑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办成了没奖励,搞砸了就乖乖去给我站大街!
怎么样,敢...还是不敢?”
多爷在背后死死拽住何金银的衣摆,声音“咬牙切齿”
:“荣哥儿,术业有专攻,瞎逞什么能!
和孙大圣一个狗脾气!”
隨即扭脸冲张队笑著说道:“您別跟他一般见识,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辈子连审讯室都没进去过,他不明事理您还...”
“好!”
只一个音节,落在多爷耳里,只觉著“震耳欲聋”
,眼见著木已成舟,一咬牙一跺脚,单手捂额:“倔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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