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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残阳攀着砖瓦,将最后一寸明黄落入屋内。
宋怀景未点灯,额角滴落的汗映着最后的暖光,渐渐淹没入黑暗中。
屋内彻底昏暗。
从前的贺星芷总是说宋怀景太过光风霁月,太过古板克制。
哪怕先说欢喜的是宋怀景,先挽住对方手的是宋怀景,先抱住对方的也是他。
但阿芷确实比他更大胆些。
她亲吻他脸颊时不会脸红,明明挨得那么近,是能连他的眼睫都能瞧清的距离,她也会眨巴眨巴杏眼,将那单纯又懵懂的眼神浸入情欲之中。
她温热柔软的掌心总喜肆无忌惮地贴到他的身上,情到浓时更是肆意妄为……
阿芷会在他伏案读书时趴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带解开,柔软的唇瓣故意蹭过他的耳垂与颈窝,任由垂落的青丝顺着划过他执笔的手。
像是勾人的指尖,将他的魂魄都勾到她的囊中。
再做过分些了,宋怀景便会说不可。
只是他越这般说,贺星芷就会越发过分,甚至会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到榻上。
随后便是压在他的身上,直挺挺坐在他的腰上。
方才摸过他脖颈肌骨的手胡乱地去解他的革带,掀开他的交领衣袍,隔着单薄的里衣去触摸他的肉.体。
宋怀景总归是爱她的,只要阿芷喜欢,只要她不闹得太过分,他便总是任由贺星芷如何胡闹。
她总爱欺负他,总爱见他被她欺压在身下时叹出沉沉的喘.息。
见他总是不愿意在成亲前圆房,阿芷就会翻身坐在一旁贴到墙上不理他,咕咕哝哝骂他死古板。
还没等宋怀景想着要怎么哄回她,她又倒头呼呼大睡过去,全然不理他刚刚被她闹成何样。
宋怀景总想着最温柔美满的圆房要等到成亲那夜,要让阿芷舒适愉悦。
可是那年的他未来得及等到那天。
现下的宋怀景好似已经不苛求什么了,只要阿芷平安活着那便好,哪怕她现在已然不爱他了。
眼角被湿润濡湿,他的呼吸越发沉重起来,衣物的窸窣声与他的喘息声搅在一起……
将他分不清时辰,分不清是黄昏抑或是夜半。
黎明未破晓时,朱雀大街两侧一如反常,挤满了人。
孩童骑在他们阿耶的肩头上手舞足蹈,姑娘们踮着脚从窗侧探出身子,连食肆的跑堂都拎着铜壶挤到街边。
天还未亮齐,但满街热闹。
远远地,城门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军乐声响起。
人群骤然沸腾起来。
“来了,来了,燕小将军是不是打头的那位?”
“胡说,打头的那位是骠骑大将军,他身后右侧的那位才是燕小将军哩。”
贺星芷睡眼惺忪,被红豆拖着灵魂出窍的躯体挤在人群里。
以往都是在电视剧里才见过将军班师回朝,剧里拍的明明都是天光大亮时迎接军队。
正如燕断云所言,今日军队班师回朝,从朱雀门走入这段是百姓们可以围观。
军队寅时从郊劳台整装出发,从朱雀门入城穿过朱雀街。
贺星芷有气无力地靠在红豆的身上,眼角泛着刚刚打哈欠沁出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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