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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神龛跟前,看到神龛前放着个火盆,盆里的香灰余烬还有些热气。
火盆前头,还摆了三盘贡品。
居中的大盘子里,摆着一颗被剥去皮层、分不清男女的人头,人头上艳红的肌肉、泛黄的脂肪上,还沾着未干涸的鲜血。
左边的盘子里,是一整套洗干净的肠子,那亦是取自于活人身上。
右边的盘子里,盛着一块被卤制好的皮,卤水的香气混合着四下浓郁的血腥味,直往周昌鼻孔里钻。
周昌眼中光芒闪了闪,抬眼看到那座离地一尺的神龛里,立着的唯一一道牌位:生冷黑猖冯亖神旌坛位。
“老冯一家……”
周昌低声呢喃着,将腰上的画报抽出,在那颗被剥去皮层的人头前展开。
他盯着画中的白玛,问道:“李夏梅的丈夫老冯,你的那位义父,如今看来,已不是个想魔,成了立起旗子的俗神?”
白玛望着周昌的眼睛。
此时周昌的眼神叫她觉得陌生,有些心慌,她将头颅抬得更高,声音愈冷:“是。”
“他今天看来也不在家。”
“俗神多数时候只能沉睡,除非找到一具可以承载它们飨念的肉身。
像白秀娥那样命格,那样禀赋,便最对它们胃口。
或许现下我的义父就在这间屋子里,不过没有肉身降附,它现下对你也只能无可奈何。
——它纵然是俗神,也只是个离地一尺的游猖罢了。”
周昌点了点头,看着白玛,忽然问道:“你有没有害过人?”
他的神色不似先前那样冷硬,问出这个问题时,显得随意而温和。
但白玛心里打了个突,她忽然有种感觉,对方这个问题如何回答,决定了未来双方是敌是友。
白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实话实说:“倒是还不曾杀过人。
不过日后若有机会,我却要试一试阴谋杀人有甚么意趣……”
周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当她后面那句是废话。
他将那三盘‘供品’依次放入火盆中,取了屋角落里的火引,将之烧成了灰烬。
随后,他抄起门后头的竹竿,取下了一件墙上挂着的‘长衣裳’。
四面墙上挂满了这种黑乎乎的长衣裳,直到周昌动手取下一件,才发现这黑漆漆的衣裳,其实是一张张只在背后开了裂口的完整人皮。
鞣制完成的人皮内里,隐约可见血管的纹络。
甚至隐约有微弱的飨气,在那些干瘪的血管纹络里流转。
周昌一上手,便发现了这些人皮并非只是用来妆点这间俗神的中堂屋,它们另有实际的用处。
“莫非这就是李家大女、二女需要的诡皮?”
周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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