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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液里还混杂着没消化干净的食物,尽管流水很快冲净了秽物,仍勾起许多恶心的念头。
强迫念头一旦产生,姜然序便要沦为它的奴隶。
他不受控制地开始清理整间房间,确保每个角落都不会留下呕吐物的微分子,然后就是冲澡,直到耗光热水器的库存。
天色蒙蒙亮起,姜然序终于在极度困倦中停下来,刚倚上床沿,就陷入沉沉的睡眠。
姜然序到午后才醒,胃里的恶心欲依然未消,反而越发难耐了。
上腹似乎仍攥着团横冲直撞的明火,已将胃壁烧了个窟窿,疼痛放肆跳动着。
他又吐过一次,这次胃里只剩一点可怜的胃液,倒是不算脏。
但头脑跟灌了铅似的沉,又凿墙似的头疼,他在盥洗台前弓着上身,用力压了压太阳穴,等待一阵耳鸣过去,方才能直起身了。
姜然序意识到自己在发烧,于是找出上次吃剩的退烧药,准备抠两颗吞了。
又想起空腹吃药的一串副作用,连忙把昨天在涮肉店打包的面片和生菜扔锅里煮了,加两勺盐一勺酱油,当作大年初一的午饭。
素面碗刚盛上桌,玄关处的监控屏忽而亮起,响起公式化的呼叫铃声。
楼道口的监控画面里,竟出现了孟惟深的脸。
姜然序心下一惊。
对方又按了第二次铃声,他才确定自己不是病出幻觉了,正迟疑要不要解锁门禁,对方已跟随其他住户一起进了楼道口。
怪毛病作祟,姜然序滋生了极端的领地意识,不能接受家里出现任何外人。
“家”
应当是一尘不染的净土,是完全的私人空间,让他得以全身心的松懈。
任何外人的到来,都可能残留病菌、尘土和皮屑,他不能忍受这些污染物在家中扩散开来。
他曾经短暂交往过的前任,同样干过突然登门的事儿,不过目的是为了查岗。
一通哐哐砸门过后,他只打开一丝门缝,探出酒精喷雾,往对方手上喷洒数次。
姜然序问:“除开门板,你刚才还摸哪儿了?自己喷一遍。”
前任搓掉手背上的酒精,在门外骂起来:“姜然序你疯了吧!
你这么讲究,我真怕你做之前要戴三层套,做完了家伙事还得泡酒精里消毒!”
“你的建议挺好的。”
姜然序平静道,“消完毒了吗?有事就在走道里说吧,不要踩到门槛。
你的鞋也很脏。”
实际上,他前任无需担心遥远的上床问题。
他连最简单的肢体接触都感觉毛骨悚然,在他眼里人人都是恐怖的病菌携带体,无论富贵还是贫穷,美丽还是丑陋,谁也不例外。
……但对方当然不能理解他的怪毛病,宁愿坚信他是在家里私藏了小三。
经此劫难,姜然序认定自己根本不适合进入亲密关系。
干脆回归单身,也做好了一辈子单身的准备。
至于孟惟深,其实算一个意外。
——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来者很有礼貌,有规律地敲三下门,便会停顿阵子,没有等到回音,再继续敲三下门。
姜然序决定做一个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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