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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蕴之和青梅的性格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蕴之变得比以前更邋遢起来。
之前只是不爱打扫卫生,但自己收拾得还算立整,而且总是开朗爱笑,做事风风火火,有时和邻居坐在一起聊天,有邻居开些粗俗的玩笑,蕴之心里是不屑的,她背地里和孩子们模仿过那些人的神态语气,然后大家哈哈大笑结束。
但那次事件之后,蕴之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变了。
她开始胡乱穿衣服,裤子拉链都经常忘记拉上,只是随意地用绳子系在腰间。
头发也不再打理,经常稻草窝一般地就出门了。
经常连续十天半个月都不洗澡也不洗脸。
没念过书的妇女们聊到粗俗的话题时,她也偶尔加入进去了。
她开始经常愣神,有一次正在做午饭,她在擀面条,擀着擀着,她突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什么胡话。
然后眼神开始空洞起来。
一直在旁边默默关注妈妈的青梅顿时紧张起来,她走过去,在蕴之身边站了一会,才轻轻地喊了一句“妈,你怎么了?”
蕴之没有反应。
青梅连着叫了几声,蕴之的眼神才慢慢聚焦。
她像从梦中惊醒一般,烦躁又恼怒地大声回答,“干嘛?”
青梅敏感着母亲的变化。
她开始上课愣神,走路愣神,也开始躲避人群,在学校时,有同学经常突然拍一下她的肩膀,她也会吓出一身冷汗。
蕴之后来迷上了麻将。
以前她特别讨厌别人打麻将,因为浪费生命和堕落。
周林在家时偶尔打麻将晚归,蕴之如果有事要和他商量,就要到处去找他,或者让哪个孩子去找他,好容易找到了吧,周林总是拖拖拉拉要再打一把,或者两把,甚至好几把,因此让她非常气恼。
她觉得麻将简直就是堕落的代名词。
可是,她很快就迷上了这样堕落的消遣方式。
青梅最初是鼓励妈妈偶尔出去打打麻将的,最近一段时间,妈妈的消沉和变化让她时刻悬着一颗心,但有一次她打麻将回来,突然精神奕奕的,显得很是开心。
所以偶尔妈妈说要出去打麻将,她总是说,你去嘛,你去好了。
她没想到蕴之就此陷了进去。
麻将之于蕴之,大概最初只是心慌时一个让自己能静心的方式而已。
但后来,她发现这种心慌的状态越来越持续,而且没有一个可解决的方案。
就像,她的人生好像找不到一个能看到光亮的出口一样。
于是,她像溺水的人放弃了挣扎之后慢慢变得麻木而平静,又像是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越来越沉溺与打麻将的世界。
她开始彻夜不归,和村里的男男女女们聚在一起打通宵麻将,甚至从一个场子换到另一个场子,只要没有累到躺下,她就可以持续不断地玩。
最长的时候,她连着玩了两天两夜。
周林也发现了蕴之麻将上瘾的事,他在一次蕴之又要出去打麻将时忍不住说,“以前你老嫌我打麻将,咋现在打的比我还严重?”
蕴之眼皮都没抬一下地说,“怎么?许你打就不许我打?”
周林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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