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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回来跟我当面锣对面鼓说话!
我倒要看看,天雷怎么把他劈死!”
话毕又转向赵嫣:“老身已经一把年纪,这世上什么事没见过!
官家是老身一手带大,自你阿兄过继之后,你们兄妹二人也是由老身照料。
这么些年,老身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倘若天雷真要劈死阿珝,老身便随他一道去了!
但这梨枝娘子是无辜的,老身绝不容许你们草菅人命!”
周夫人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几个。
她本是市井民妇,受雇于主家照看孩儿,眨眼功夫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
她虽识字无多,却最是记得四个字——天、地、公、理。
倘若她亲手带大的孩儿成为恶棍,她宁愿与他一道被雷劈死。
赵嫣被周夫人的话镇住了,呆愣在原地再不发一言。
周夫人唤来女使文竹,让她将晏怀微送回晴光斋,一场要打要杀的闹剧至此落下帷幕。
文竹扶着晏怀微回到晴光斋的时候,一进门晏怀微还没如何,倒把应知雪、应知月姊妹俩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昨儿夜里明明得了与郡王共枕眠的殊荣,怎得今日却被打成这样送回来了?!
难道是……伺候的不好?
“这是怎么了?恩王打你了吗?他为何要将你打成这样?”
姐姐应知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查看晏怀微面上的伤,又一连串问道。
文竹低声说:“不是恩王打的,是县主。”
妹妹应知月倒抽一口冷气,小心翼翼道:“你怎么把她惹了?这下可要糟……”
在场诸人谁不知道,乐平县主赵嫣平日里脾气泼辣,是个被宠得没边儿的富贵千金。
往日但凡她来府里,雪月二姊妹皆是能躲就躲着。
“我没事,不用担心……”
晏怀微说完,先向文竹道了谢,之后便躲回自己那间西厢去了。
西厢不大,陈设也并不华贵,可晏怀微每次关上房门独坐房内,便会产生一种安稳之感。
就好像她又回到了在家中做女儿的时候,躲在自己那间宝帘闲挂的闺房内,填词、作画、抚琴、歌吟,无论做什么都是自由的,都是开怀恣肆的。
可惜,那样的日子在她的人生中已经一去不复返——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恣肆自由。
豆蔻少女们总想步出闺房,去看波涛汹涌的人间。
可她们不知道,这闺房一旦步出,就再也回不了头。
想着想着,鼻子发酸,眼圈又变得通红。
晏怀微赶忙捏紧拳头将眼泪憋回去,复又起身取了块布巾,对着房中那面铜镜,将面上血痕尘污一点点擦拭干净。
刚擦完,这便听得外面有人叩门。
“梨娘子,你歇下了吗?若是没歇就到竹亭来吧,胡诌给你拿了敷面的药膏。”
是姐姐应知雪的声音。
“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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