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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儿见我和师姐回来,迈着步子向我们奔来,小脸委屈巴巴,道:“你们怎地一声不吭就出去了?也不带我?”
师姐揉揉襄儿脑袋,道:“你独自在此坐了多久?”
襄儿道:“约莫一个时辰。”
我哑然道:“你若是来的再早些,便能随我们去后山散步了。”
襄儿道:“燕姐姐,我有事要问你。”
我道:“可是因为白天我阻止你答应那云中君的要求?”
襄儿点点头,我道:“这个人和这个组织都很神秘,你是郭伯父和郭伯母的掌上明珠,又是我将你带出江湖游历,怎能允许你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且不说消息是真是假,若是我们赶到那里,老顽童却离去,那又该当如何?”
襄儿听罢,不再言语。
师姐柔声道:“你莫要担心了,这些事交给我们便好,你若是沐浴罢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于是牵着襄儿先离开了。
当夜,我躺在榻上,满脑子都是那个戴修罗纹面具的少女,这个人仿佛对我们每个人的生平都了如指掌,而我们,却对她一无所知。
正思索着,枕边之人翻过身子来,睁开眼瞧着我。
我道:“怎么了?是枕头不舒服么?”
师姐道:“你莫要想了,明日我们离开便是,天大地大,我不信找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道:“你怎知我是在想今日之事?”
师姐道:“你的叹气声都要把人给愁哭了。”
我“啊”
了一声,道:“我刚才叹气了么?”
师姐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又往师姐那边靠近些,师姐下意识伸臂,我枕在她臂弯,抬眼看着师姐,道:“今日累坏了吧?”
师姐道:“是有些累了。”
我将人又搂得紧些道:“那便歇息,明日再想这些劳什子问题。”
说罢,两人相拥睡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琴声,我猛然睁开眼,师姐呼吸沉缓,没有被吵醒。
我将师姐的手臂轻轻扶起,盖被掖好,小心翼翼披衣下床。
院外,一名青衫女子坐在一块青石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膝盖上的枯木龙吟,这一曲初听时温柔敦厚,如春风拂柳,暖意融融,然而就在琴音将止未止之际,那曲子又渐渐高亢激昂起来,琴声忽高忽低,并隐隐传来金石铿锵之意,如铁骑争鸣,又如银瓶乍迸,珠玉四溅,几个起伏之间,令闻曲之人已是心神剧震,但觉四周尽已秋风瑟瑟,万物肃杀。
琴音停顿,晚风吹拂着青衫女子的长发。
她虽背对着我,但身份已是不言自明。
我一步步向她走去,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望了望明月,又继续拨弄琴弦。
两人在夜风中,一站一坐。
良久,云中君叹道:“果然是无上珍品,只不过,它的主人却对它有点漫不经心呢。”
我道:“小白,又见面了。”
琴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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