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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月如这几天天天学熬粥,手上都烫了不少疤。
她本来端着米粥,想来喂孟莺莺喝点的,结果看到睁着眼睛,盯着蚊帐顶部的孟莺莺。
赵月如顿时一惊,“莺莺,你醒了。”
手里的粗瓷碗,都差点落了下去。
她这么一喊,孟莺莺将目光聚焦在赵月如身上,好一会才认出来对方,“月如?”
“我爸爸呢?”
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他上山了吗?”
“莺莺,你总算是醒了。”
赵月如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她把粗瓷碗放在炕柜上,喜极而泣,“叔叔上山了,遇到好心人帮忙了,对方帮忙抬棺上山,下山的时候还问了你,你昏迷着,就没喊你。”
孟莺莺听到这话,苍白的脸色顿时多了几分血色,她喃喃道,“我爸上山了就好。”
抬棺上山下葬,这几乎是孟莺莺的执念,不然在父亲离开的那一天,她就直接去驻队找那个娃娃亲对象了。
“可惜,我没能送他最后一程。”
“你怎么没送?”
赵月如可不认同她这个说法,“你为了送叔叔上山,人都快熬没了。”
三天啊,高烧不退,多愁人或许只有她这个照顾的当事人才知道。
孟莺莺想说不够,这些还不够。
可惜,高烧太厉害,烧的喉咙发声就痛。
她便想要起来,但是身上也没劲,刚一动,就往后栽了下去。
赵月如被吓了一跳,“你躺着,我扶你起来。”
“你烧了三天,几乎滴水未进,现在要能起来才怪了。”
她上前拿着枕头,垫在孟莺莺的身后,这才扶着她坐起来,“好点没?我喂你吃点粥?”
孟莺莺有些吃不下,但是想到还有一堆事情要解决,她便强行喝了半碗粥。
赵月如喂她喝粥的时候,她看到了赵月如手上火烧火燎的伤口,这让孟莺莺一顿,她抬手轻轻地摸了下,“疼吗?”
赵月如下意识地就要往后躲,“疼啥,还不是笨啊,不会做饭。”
“我妈说的对,我不会做饭就是要练,不然等我们全家下放的时候,还能有保姆伺候我啊?”
她笑得没心没肺,“现在就挺好的,真的,莺莺,你看我这不就提前练习上了?万一以后跟着我爸妈下放了,我不会被饿死了,还能做饭给他们吃,多好啊,是不是啊莺莺?”
她话为未落,就看到孟莺莺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赵月如顿时慌了神,慌乱地抱着她,安慰,“莺莺,你别哭啊,我这真没事。”
“就是第一天做饭的时候烫了下,后面都是三叔做的,三叔忙着的时候,我就花了五毛钱,去隔壁让对方帮我做一碗,基本上都进我肚子了,你都没吃。”
“你看,莺莺,我没事。”
孟莺莺紧紧地抱着她,“月如,谢谢你。”
在发现她没动静的时候,连夜骑车三十多里的路,来找她。
在她爸出殡,她被人刁难的时候,也是赵月如在陪着她。
被她这样抱着郑重地感谢,赵月如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脸颊上染着粉,“莺莺,你忘记了,之前在宣传队的时候,我每次被她们欺负,你也是这样帮我的。”
那个时候,她的被褥经常都是湿的,没地方睡的时候,她都是和孟莺莺挤一个被窝。
“这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却是不肯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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