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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三日的嘉峪关下,血腥味尚未散尽,皮尔·穆罕默德的帐篷里却已弥漫着更浓烈的杀气。
他用靴底碾过地上的沙盘,将代表东门的木块狠狠踩碎,金色战甲上的血痂在油灯下泛着暗光:“传我命令,狮鹫营全体备战。”
帐帘被掀开时,五千重装骑兵正列阵于旷野。
他们的铠甲比寻常波斯骑兵厚重三倍,肩甲铸成狮首模样,鹰嘴状的护心镜反射着冷光,背上斜挎的十字弩比明军的火铳更长,弩箭的三棱箭头淬着幽蓝的毒液——这是帖木儿从拜占庭俘虏的工匠专为狮鹫营打造的利器,射程远超中原弓弩,穿透力能击穿双层铁甲。
骑兵们的战马也披着链甲,马鬃编成辫状,缀着敌兵的指骨,每一声嘶鸣都带着嗜血的暴戾。
“看到那扇门了吗?”
皮尔·穆罕默德指着嘉峪关的东门,那里的裂缝还残留着凝固的血垢,“半个时辰内,我要踩着明狗的尸体走进关去。
第一个撞开城门的,赏十名波斯舞姬,封地千亩!”
狮鹫营的骑兵们发出闷雷般的嘶吼,十字弩同时举起,弩弦绷紧的轻响汇成一片死亡的序曲。
他们身后,三万波斯骑兵已重新列阵,投石机与攻城锤再度就位,这一次,连仆从军的残部都被押到前排,刀斧手站在他们身后,谁若后退便会被当场枭首,头颅被抛向城头示威。
城头的顾成正用烈酒清洗左臂的伤口,绷带刚缠到一半,就见城下扬起一片黑旗——那是狮鹫营的战旗,绣着展开双翼的狮鹫,利爪下还抓着一串骷髅。
老将军猛地将酒坛砸在城砖上,陶片飞溅中,他抓起“镇西”
剑道:“通知耿炳文,东门要来了硬茬子!
让炮队把剩下的霰弹全搬到东门,火铳手换穿甲弹,长枪手列三重枪阵!”
鼓声擂动的刹那,狮鹫营如黑色潮水般涌向东门,链甲摩擦的脆响与马蹄声汇成沉闷的惊雷,五千具狮首肩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群从地狱爬出的凶兽。
五千支十字弩同时发射的瞬间,天空仿佛被墨色的箭雨遮蔽。
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划破长空,在城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三棱箭头淬着的毒液在光线下泛着幽蓝的鬼火。
最前排的明军火铳手刚要抬铳,就被数支弩箭同时穿透咽喉,箭簇带着半截气管从后颈穿出,硬生生钉在箭窗的木框上,尸体悬空晃荡,血顺着箭杆滴落在火铳的枪管上,发出“滋滋”
的声响。
一名年方十六的辅兵吓得蜷缩在垛口后,却被一支斜射的弩箭穿透小腹,箭头从后腰穿出,带着一团暗红的内脏。
他张着嘴想呼救,血沫却从嘴角不断涌出,双手徒劳地去抓箭杆,反而扯断了腹腔里的肠管,粘稠的脏器顺着伤口滑落在地,被后续的士兵踩成肉泥。
长枪手阵列中,一名老兵的铁甲被三棱箭撕开三道裂口,毒液顺着伤口迅速蔓延。
他咬牙拔出箭杆,箭簇上的倒钩却带起一片血肉,伤口处的皮肤瞬间变黑,像被墨汁浸染。
不过片刻,整条胳膊已肿成紫黑色,皮肤下的血管暴起如蚯蚓,他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溃烂的伤口很快变成流脓的黑洞,蛆虫从血肉里钻出来,在他还未冷却的身体上蠕动。
更可怖的是那些穿透头颅的弩箭。
一名百户刚喊出“举盾”
,就被一支弩箭从左眼射入,后脑穿出,红白色的浆液喷溅在身后的士兵脸上。
那士兵下意识地抹了把脸,却摸到一手滑腻的脑浆,刚要作呕,就被另一支弩箭射穿胸膛,身体重重砸在百夫长的尸身上,两人的血混在一起,顺着垛口的缝隙往下淌,在城墙下积成小小的血洼。
弩箭的威力远超明军想象,有的竟能穿透两层藤牌,将举盾的士兵连人带盾钉在城砖上。
一名士兵被钉在炮管上,弩箭从他的左肩穿入,右腰穿出,身体像挂肉般贴在炮身上,血顺着炮管的纹路往下淌,在炮口处积成一小滩,被炮膛的余热烤得冒泡。
他还没断气,喉咙里发出“嗬嗬”
的声响,手指无力地抠着滚烫的炮身,直到被后续的弩箭射中眉心,才彻底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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