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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向来乖巧的女儿这般反常，如五雷轰顶，天崩地裂。

周氏瞬时万念俱灰，什么侥幸也没了。

“玉儿，玉儿啊……”

周氏哭腔喊地，一下子瘫软在榻上，伸手朝女儿抱过。

“可怎么办呐？呜……我的玉儿啊……”

林玉原本剧烈挣扎的身体微僵，母亲好像误会了什么？

周氏嘤嘤地哭着，心头是恨死了那欺负了女儿地贼子，又难免不迁怒于程延。

“娘的玉儿可还未及笄阿，怎就发生这种事了？呜呜……都怪娘，怪娘不让丫鬟婆子跟着……”

周氏抽噎。

“娘？”

林玉缓缓静了下来，任母亲环着。

“怪娘，都怪娘啊！”

林玉沉默。

“是娘私心想让你们表兄妹多相处，是娘不让下人跟着，是娘思虑不周，是为娘……呜，是为娘疏忽啊……玉儿……”

周氏哭得不能自已，哽咽着起身捶着自己胸口。

林玉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母亲哭得伤心欲绝，比她还要难受百倍之样，连忙拉住母亲的手臂，不让其自残。

“是娘害得你被登徒子欺负了，这清白身子活生生被贼人糟蹋了。

这，这，呜……娘不该啊……玉儿，这可如何办呐？”

周氏抹着眼泪，说得断断续续，哭得寸断肝肠。

“娘……”

原来母亲误以为她被其他贼人糟蹋了……

林玉脸色晦涩难言，既舒了口气没被发现这一身痕迹是爹爹做的，又不由提心吊胆，害怕母亲继续追问。

“程延是怎么做事的，他堂堂一个右将军还看不住你么？怎的，怎的……呜呜，明年……”

“这这可，可如何是好？”

不知想到什么，妇人话音一顿，手绢胡乱抹了把泪，慌张问道：“延，延儿，你表哥可，可知道你被登徒子欺负了？”

林玉微愣，垂目敛色，沉默片刻，摇头。

周氏提着的一口气蓦然松了大半，又思及方才是自家老爷将女儿送回来的，又连连问道：“那老爷……”

“老爷可知道你丢了清白？”

林玉一听母亲提起父亲，脸儿煞白，身紧微颤，慌忙抑住异样，摇头。

幸好周氏此时满心满眼皆是焦灼丢了清白的心肝女儿，倒是没发现其异常。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幸好，幸好。”

经了方才接连一通打击，这最后还好没至于糟糕至极，周氏不由双手合十，连连念了好几声无量天尊。

见女儿抬眸呆稚，周氏心疼地摸了摸她宛如一夜暴瘦的毫无精气的苍白脸儿，耐心解释。

“这世道未婚女子失了清白，恨不得遭天下人唾弃。

你还未及笄，若是被人晓得今日平白被贼子玷污了身子，只怕往后受人非议活得艰苦。”

“延儿虽自小与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这世上男子无一不在乎女子清白。

玉儿，你表哥如今看着满心满眼是你，可若是他得知你不是处子之身，只怕……往后有道是你难过时候。”

“听娘一句劝，人经不起试探，玉儿可莫要将此事告诉你表哥，待你成婚之时为娘自有办法为你筹谋。”

即使周氏啜泣不已，却仍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为女儿筹谋策划。

“你爹那处，也莫让他知道了，你爹爹一旦知道，照他将你捧得跟宝贝眼珠子似的性子，只怕哪怕是全城全州通缉，也定是要将那登徒子抓住解恨。”

“这般动静，先不说那些不明就里的平民，只有点底细的人家稍加打听便也知道了此事，实是有碍你名声……”

见女儿楞楞呆呆一动不动，周氏心头酸软，却不得不狠下心肠将此事按下。

“玉儿实在委屈，此事你且放下，为娘自会私下派人去找那登徒子为你报仇。”

说着说着，周氏又不由悲从中来，望着还稚气未消的女儿，她自小娇弱善良哪儿晓得这其中厉害？

听完母亲一席话，林玉此时心中百般滋味。

一面为自己欺瞒母亲却仍得母亲呕心沥血，满心筹谋感到羞愧难当。

一面又为自己早早失了清白给表哥，又馋爹爹那物与他做下违逆伦常之事感到无比自责煎熬。

泪水似断了线般往下淌，母女二人哭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