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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号的舷窗凝着层薄薄的霜,那是从云启世界带回的灵雾凝结而成。
陈多灵指尖划过霜层,留下道清晰的痕迹,霜下映出的,是无尽虚空深处片翻滚的“灰色星云”
——那里的法则波动既不属于生,也不属于死,像团被遗忘的混沌。
“幽幽说,这片星云是‘法则坟场’。”
叶璃将青锋剑靠在舱壁,剑穗上的星砂沾着云启灵田的泥土,“里面埋着万域诞生以来所有消亡的法则,连玄黄圣皇的笔记里都只有零星记载。”
苏清鸢的藤蔓缠着块从灰色星云边缘捡来的“枯法则石”
,石面上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湮灭:“这些消亡的法则还在‘挣扎’,它们想重新融入虚空,却被股‘遗忘之力’锁在星云中。”
她忽然轻颤,“藤蔓说,里面有‘旧道境’的残识——比玄黄圣皇更早的道境修士,他们的法则就是在这里消亡的。”
陈多灵的长命钱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三十枚铜钱上的纹路与星云的波动产生共鸣:“遗忘之力……是比寂灭法则更可怕的存在。
寂灭是毁灭,遗忘是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抹去。”
他将混沌气注入星图,灰色星云的三维投影缓缓旋转,中心处有个黑色的奇点,“那里是遗忘之力的源头,像个不断吞噬‘记忆’的黑洞。”
归墟号驶入灰色星云的刹那,舰体突然剧烈震颤。
不是法则冲击,而是种更诡异的“剥离”
——舱壁上陈多灵刻的那句话开始褪色,叶璃剑穗上的星砂失去光泽,苏清鸢藤蔓上的虚空种花瓣片片凋零,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它在抹除我们与虚空的联系!”
苏清鸢急提灵力,往生花粉如碎雪般撒向舱内,花粉落在褪色的字迹上,勉强稳住了最后几笔,“枯荣法则能暂时锁住‘存在痕迹’,但撑不了太久!”
叶璃的青锋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剑身上的焚天火焰与锋锐法则逆向交织,竟在舰体周围织成道“记忆光膜”
——那是她无数次挥剑的记忆凝结而成:在界缝斩界影的决绝,在四极圣殿接南离圣王三招的执着,在云启世界护着孩童们看星空的温柔……这些记忆成了对抗遗忘的盾牌。
“法则会消亡,但记忆不会。”
叶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只要我们还记得自己是谁,遗忘之力就拿我们没办法!”
陈多灵的混沌界域瞬间展开,黑白气流中融入了长命钱的温度、云启灵米的香气、玄黄圣皇的道境本源——他将所有“记得”
的东西都化作界域的基石,那些被遗忘之力模糊的舰体纹路,竟开始重新浮现。
“看那里!”
苏清鸢的藤蔓指向星云深处,片废墟在灰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那是座残破的宫殿,柱廊上刻着的源初符文早已模糊,但轮廓却与玄黄圣界的四极圣殿有七分相似。
归墟号靠近宫殿时,道虚影从废墟中走出。
他穿着比玄黄圣皇更古朴的衣袍,周身的法则波动时断时续,像是随时会消散:“我是‘太初道君’,最后位旧道境。”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这里是‘道墟’,所有走到尽头的法则,都会被遗忘之力拖到这里埋葬。”
“旧道境为何会消亡?”
陈多灵的混沌界域轻轻包裹住虚影,帮他稳住消散的趋势。
“因为‘太执着’。”
太初道君的虚影指向宫殿中央的石座,石座上刻着幅残缺的星图,“旧道境修士想让所有法则永恒,可法则就像花,有开就有谢。
我们强行锁住消亡的法则,反而催生了遗忘之力——它是虚空对‘执念’的反噬。”
叶璃的记忆光膜突然震颤,石座旁的面残壁上,竟刻着与她剑穗星砂相同的纹路:“这是……”
“是‘记道圣王’的残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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