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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踏上那冰冷的水泥天台,晚风兜头灌来,带着点灰尘和远处城市的暖热尾巴。
一个人影就靠在蓄水池的阴影边上。
是麦穗。
路灯的光还没接管这片区域,昏蒙蒙的,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上半身裹了件宽宽大大的藏蓝色连帽卫衣,袖子撸到手肘,露出线条绷紧的小臂。
那卫衣下摆只到大腿根,两条麦色的、紧实修长的腿光溜溜地戳在凉嗖嗖的空气里,晃得人眼睛发烫——果然是超短裤,布料少得可怜,藏在那卫衣下面,根本看不见,光剩下腿了。
“默哥!”
她像只被按了启动开关的弹簧兔,眼睛唰一下亮得惊人,瞬间驱散了那点昏暗的影子。
还没等我站稳脚跟,她已经带着一股子扑面的风冲了过来,不是跑,是直接扑!
带着体温的暖风混杂着点干净的皂角味和刚出浴的水汽,咚地一下撞进我怀里。
双臂跟铁箍似的,死死勒住我的腰,那劲儿大得像是要把我揉碎了按进她胸口那团隔着卫衣也弹性十足的温热里。
“还以为你不来了!”
她把脸闷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来,嗡嗡的,有点抖,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劲儿。
我的心口被她撞得咚咚响,鼻尖全是她颈窝里清清爽爽的味道,混着点刚洗完澡没散尽的水汽,还有……一股子不管不顾的蛮横气。
“万穗爷的威胁,谁敢不听?”
我喉咙有点发干,回了一句,试图找回点“好兄弟”
的调调,可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悬在她汗湿的卫衣后背上。
她从我怀里退开一点,仰着脸看我。
天台的光线暗,看不清她脸上红没红,但那双眼睛贼亮,跟夜里的探照灯似的,直勾勾地钉在我脸上。
刚才那股疯劲儿忽然敛了,变得有点小心翼翼的。
“沉默……”
这次没叫“默哥”
,连名带姓,生疏得像是在做最后确认。
“那天……巷子里说的……你喜欢不喜欢我……我不管。
我就想问问……”
她吸了口气,胸口起伏明显,“你心里头……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喜欢我的?”
她的声音不大,被风吹得有点散,但每个字都砸得我耳朵根子发麻。
“就一点点,”
她伸出小拇指,比划着指甲盖大小的意思,固执地盯着我的眼,“不用骗我,也甭勉强。
我就想知道,你看着我跑过来,我背我回家,看我抢你排骨的时候……烦我了吗?还是……哪怕就一丁点,心里是高兴的?”
我的嗓子眼像是被一把糙砂子堵住了。
脑子里嗡嗡的,全是那个该死的【好兄弟】标签,硬邦邦地悬在那儿。
操,系统,你他妈玩我呢?这演的是哪出好兄弟啊?跑我怀里来了?腿还露这么多……
时间像是被风吹凝固了。
几秒钟的沉默,在凉飕飕的天台上,漫长得像过了几个冬天。
麦穗眼底那点微弱的光,随着我的沉默,一点点地黯了下去。
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变成了一丝极其难看的、带着点自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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