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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闻德普醒过来,祖万秋还未睡醒,尚在轻微地发出熟睡的鼻息。
北面墙上的纱窗没有拉实,露出一长溜玻璃。
玻璃很干净,安静地映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光。
这个季节五点多的天空不应该这样晦暗。
闻德普欠身,想透过窗户看一下是不是天阴要下雨了。
但是从他卧在床上的角度,看见的只是后面一栋楼墙体上的一户人家的窗户。
闻德普有些失望,也不想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他往下缩了缩身子。
房间的密闭性太好了,外面的什么声息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也无缘得见。
祖万秋依然安静得像一只小猫,刚才似有若无的鼻息也销声匿迹。
闻德普蜷起胳膊,从祖万秋的脖颈地下压着褥子伸过去,将她搂了起来。
祖万秋温顺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仍保持深眠的睡相。
北面墙上的窗玻璃上有什么东西隐约忽闪了一下,闻德普的眼睛不经意间把它捕捉到了。
定睛一看,他判断那东西是一根小鸟的绒毛,不知为何,正牢牢地粘在窗外玻璃上。
室外应该起了大风,那根绒毛忽上忽下,一直呈翻飞之态。
闻德普侧耳想听一听外面的风声,可是借助小鸟羽毛炫耀身形的风,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传进来。
祖万秋的闺房,墙面和饰物一律以白色为基调:白纱窗帘,白色乳胶漆,白色木门,白色的铺盖,这白那白,都白成了一片,白色将闻德普的眼睛刺得都有些睁不开。
他仰面朝天,眨巴着眼睑,似乎想从上下左右的白色覆盖中突围出来。
忽然,在朝阳的白色纱窗后面,隐隐约约,闻德普看见一个小黑点儿,只有空调的风向转到一定角度,将轻柔的白纱窗的一角掀起,才能发现那地方有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儿。
现在他才意识到,也许刚才在自己眼前飘乎而过的东西,并不是北墙窗户玻璃上的那根毛绒绒的羽毛。
那是什么?闻德普似乎有所醒悟,他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祖万秋。
祖万秋没有回应,还在睡眠状态。
闻德普起身来到黑点儿的下方,掀起窗纱一看,原来是一个9MM手枪弹大小的监控摄像头,没有空调凉风的吹袭撩起窗纱,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发现。
闻德普吃了一惊,刚才从进屋子开始,满脑子都是祖万秋,注意力始终围绕着她,全身跑眼睛。
牌局结束后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没有克制,一点儿防范意识。
这下麻烦大了,难道祖万秋把自己的行为举止录下来有所用心?刚才自己拿下祖万秋的时候,祖万秋并不是百依百顺,而是有所反抗,她以半推半就的应承表达出来的自愿,只能感受,看是看不出来的。
能看得出来的,从开始拿到拿下,全然是闻德普表现出来的强硬和"
征服"
。
经这么冷静地归纳分析,闻德普后悔不迭。
刚才事完了自己在床上还想起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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