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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探春信 海疆诉孤(第4页)

我自然不肯,那抚恤金是周郎用命换来的,是我以后生活的依靠,怎么能给他们?可他们却天天来府里闹,有时还堵在门口,对着来往的人说我‘不孝’‘贪财’,把我气得病倒了好几日。”

探春的字里行间,满是委屈与愤怒,宝玉仿佛能听到那些宗族子弟的刻薄话语,能看到他们围着探春,指手画脚、唾沫横飞的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更让宝玉揪心的,是信里接下来的内容:“昨日,三叔父又带着人来了,这次他们更过分,说我带来的嫁妆是‘周家的私产’,要我今日就清点出来,交给族里掌管。

我跟他们吵了起来,说嫁妆是我贾家带来的,跟周家没有半分关系,可他们却说‘你既嫁入周家,就是周家的人,你的东西自然也是周家的’。

三叔父还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守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如交给族里,我们还能给你寻个好归宿’——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所谓的‘好归宿’,是想把我嫁给邻县的一个老员外,那老员外都六十多岁了,还死了两任妻子,他们不过是想从中得些彩礼罢了。”

宝玉的眼眶彻底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信笺上,与探春留下的墨痕重叠在一起。

他想起探春小时的性子,那样骄傲,那样要强,连在大观园里跟丫头们下棋,输了都要不服气地再来一局;后来她管家,面对府里的老嬷嬷们的刁难,也是条理清晰地一一反驳,从不含糊。

可如今,她在海疆的孤宅里,却要受这样的屈辱,连自己的嫁妆都保不住。

若是往日里,贾府还在,贾母定会派人去海疆,为探春撑腰;王夫人也会写信给海疆的官员,让他们关照探春。

可如今,贾府早已败落,他自身难保,连派人去海疆帮衬妹妹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受委屈。

探春在信中,还说起了自己如今的困境:暮色如墨,顺着周郎生前书房那斑驳的槅扇缓缓流淌,将窗棂外翻涌的海雾都染成了青灰色。

雕花紫檀木榻上,春桃蜷缩成小小一团,粗布棉被被她无意识攥得发皱,褶皱里藏着岁月的沧桑。

她两颊烧得通红,如同晚霞落在苍白的脸上,额角沁出的汗珠却在咸涩的海风里凝成冰珠,晶莹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用帕子蘸着铜盆里的温水为她擦拭,触到她滚烫的皮肤时,指尖都跟着发颤。

那温度仿佛要灼伤我的手,又似要将我的心也一同点燃。

自出了金陵,随身带的药材早因海上风浪损耗大半,如今只剩些寻常薄荷陈皮。

熬药时,那小小的火炉在海风的肆虐下,火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熬出的药汤泼在青砖地上,连药香都被海腥味冲得七零八落,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勉力抬起如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皮,气若游丝地唤我“姑娘”

,那声音像是被海风吹散的残云,又似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就要消散在咸涩的海风里。

我急忙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微弱得如同将熄的烛火,却灼得我心口发疼,眼眶瞬间泛起酸涩。

昏暗的油灯在海风的裹挟下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投下斑驳暗影。

四壁萧然,除了墙角堆叠的几卷旧书,竟寻不出一件值钱物件。

我望向虚掩的房门,平日里连个端茶倒水的小厮都难见踪影,此刻更不知何处能寻来大夫。

呼啸的海风如同猛兽般拍打着窗棂,裹挟着咸腥的湿气,将窗纸刮得簌簌作响,似在无情地嘲笑我们的无助与渺小。

我攥着一方浸透咸涩海水的帕子,指尖反复摩挲着帕角绣的并蒂莲纹——那是离家前探春亲手绣的。

榻上的她裹着褪色的云锦披风,额间薄汗混着药渍,半透明的肌肤下青色血管如蜿蜒的暗河。

窗外浪涛拍击礁石的声响震得窗棂发颤,咸腥的海风卷着细碎的雨珠扑进来,在案头积了浅浅一层水洼。

远处传来戍卒换岗的梆子声,更漏滴答声里,我数着她每一声微弱的喘息。

那些随船带来的细软早典卖殆尽,如今连药罐里煎的都是掺了海带根的薄汤。

月光透过支离破碎的窗纸,在她惨白的脸上投下斑驳暗影,恍惚间竟像是潇湘馆里病榻上的林妹妹。

命运的丝线在离京那日便断了。

记得马车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混着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将我与深宅大院里的一切彻底割裂。

如今,我们不过是被浪头卷上岸的浮萍,在这陌生的海疆之地,苟延残喘。

前日黄昏,我独自漫步在港口,瞥见一艘番邦的商船静静停泊在那里。

船帆上狰狞的兽首图腾,在暮色的笼罩下泛着幽光,仿佛来自异域的神秘巨兽,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片土地。

那图腾上的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诉说着遥远国度的故事,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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