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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沅去了西侧间,也就是书房。
“你过来。”
他道。
这个时辰练字,还太早了吧……叶莺与桑叶对视一眼,桑叶挤挤眼睛,推了推她,“去呀!”
她已经知道公子要做什么了。
叶莺一头雾水地走过去。
就见矮桌上,放了香炉、香筷、灰压、灰扫、篆模。
她从前学过一点,并非不认得,这些都是香道入门之物。
崔沅拂袖坐下:“学制香前,须先学如何打篆焚香。”
“啊?”
叶莺懵然。
崔沅微微颔首,“坐。”
崔沅坐在北面靠窗的位置上,对面置了坐具,叶莺只好与他相对跽坐。
脑子转动着,这是,要教她品香吗?
可是……为什么?
这可是真才实学的探花郎,不是她家村口那个束脩只收两条腊肉跟一角浊酒的白胡子秀才。
虽然叶莺觉得徐夫子也挺厉害的了,好像无论她拿什么问题去问,永远都能得到答案,颇有隐士风范,但……这可是探花郎啊。
皇帝朱笔亲封的翰林,后来又入御史台为御史中丞,掌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简在帝心,真真正正绯袍高官,竟然,教她练字,又教她品香。
真不可思议。
崔沅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多余教一个婢女学习品香之道。
他从前十分懒得指点他人,一是旁人没有这个领悟力,不一定受教,也是因为公务缠身。
总之,他没有空。
而今,可能是太闲了。
崔沅没有过多废话,执起香筷捣松香灰。
清风泛衣,窗明几净。
“要注意力道,使香灰蓬松,再抹平。”
他换了工具,一边徐徐讲解,“以光滑无痕为佳,香炉边缘,保持洁净……”
难怪说品茗焚香是风雅之事。
崔沅的动作悠然,风度从容,优美得可堪入画了。
叶莺注意力全在他一双手上,借着填香的动作,总算看了个清楚。
左手食指指骨的第二个关节末尾有颗淡色小痣,右手因常年握笔,指侧带有薄茧。
整体而言,还是一双很好看的手,虽不十全十美,却因为这些小缺憾平添了一份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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