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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霁将文书举过眉梢，晨雾贴在他鸦青色风衣上，看着远处山影层层，他指尖抚过案宗，喃喃道，“戌时三刻葬山南。”

相较于京郊那处经纬分明的水流合葬墓，第一世的埋骨地记载，竟只有只言词组。

连绵不断的山脉下，山南的范围，实在是太大。

让女鬼自己找，她也感应不出来。

卫然拿起手中的罗盘，被他特意带出来的罗盘，此刻摆在他掌心一动不动。

“罗盘坏了吧？”

卫然吶吶道。

楚云霁瞥了一眼罗盘指针，哪坏了，一点也没坏，直愣愣的往他身旁冥王大人身上指。

只是卫然看不见罢了。

天真的卫然还以为冥王大人和胡明月一样，也留在京市了。

随后楚云霁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山村，微微疑惑，“山南水北，葬龙之xue。”

卫然也跟着望去，由衷佩服，“楚哥你真的是太全能了，堪舆也懂！”

楚云霁的话还没说完，用手指着群山绵延处，随后定在青槐村上，“你看这村子，像不像建在蟠龙脊上？”

卫然闻言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看那儿。”

冥王大人微微抬手，拖着楚云霁的手指，将楚云霁的手指偏移三分。

楚云霁顺着自己的手指看过去，那好像是村口的一个石碑。

“过去看看。”

楚云霁招呼众人。

到了石碑处，那石龟驮着的断碑已经裂成三截，两截已经倒地，一截还伫立在土中。

断碑裂缝里爬满青苔，隐约能辨出“永镇”

二字，其他文字则更模糊不清了。

“楚哥，你觉不觉得……”

卫然压低声音，“那些村民都在看我们？”

楚云霁这才注意到，晨光里，零星的几户人家都敞着门。

穿蓝布衫的老奶奶坐在门坎上择菜，光脚孩童举着风车从她面前跑过。

他们都在笑，嘴角咧到不自然的弧度。

“年轻人，你们找谁啊？”

沙哑的声音在背后炸响。

林晓南站在最后，被后背的声音吓了一跳，陈原赶忙护住她。

楚云霁转头，是个驼背老头，肩上扛着锄头，锄刃沾着泥浆。

他浑浊的眼珠在四人身上来回扫视。

最后定在了看起来像是领头的楚云霁身上，“外乡人？”

“老乡，我们是搞民俗研究的。”

卫然说道，打开手机，还是他当初给陈原看的慢音页面。

那老头的目光从楚云霁脸上移到卫然身上，又看着卫然手上打开的手机屏幕琢磨了半天。

那老乡看起来没有怀疑后，卫然问道，“老乡，你知道咱们村的山南……”

还不等卫然说完，老乡脸色一变，撂下锄头，手指几乎戳到卫然鼻尖：“山南都是横死鬼！

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