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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最坏不过致死,坏不过今天就死在手术台上。
最好情况是这个剂量没达到引起什么特殊影响的界限,就克拉夫特对卢修斯的观察来看,完全是可能的。
卢修斯看着克拉夫特的表情逐渐松动,眉毛渐渐舒展,从紧张变成了若有所思。
“一次,仅此一次。”
克拉夫特说。
对着卢修斯,也是对着自己。
他想起来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很是坚定地在笔记上写下“保持距离,保持封闭;如无必要,绝不接触”
。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有必要”
的时候了。
克拉夫特叹了口气,这次结束后说不定又有需要善后的一堆烂事,“要怎么解释来历?没人会对这种东西不好奇。”
“就说是家传秘药?”
卢修斯张口就来,“从不知道哪一代流传下来的孤品,配方遗失,仅此一口。”
熟悉的说法,灵感大概是来自于克拉夫特“家传医术”
,但这个借口是真的烂。
一个贵族家里传家宝级的秘药,最后一点就给酒馆老板女儿用了,有种侮辱所有人智力的感觉。
“我建议你重新想一个。”
克拉夫特扶额,“不过这可以等完事后再慢慢想,现在我们去配稀释液。”
“一起?”
“尽快,完事后我们还得准备其他东西,未必就比这玩意简单。”
……
……
戴着上次用的鸟嘴面具,两人又回到了秘密实验室里。
一进门,克拉夫特先就先打开壁柜,检查了瓶中液面相对划痕的位置,并没变化。
卢修斯从下层取出了一个蛋形陶杯,之前他们就是用的这种杯子调配稀释液。
体大口小的杯子很不好清洗,但不容易把里面的液体晃出来,在杯口出也有一个小三角形的类似烧杯嘴结构,方便转移液体。
往杯里注水至五分之四,轻晃陶杯,确认不会在搅拌中溅出来,接下来就是用一根小金属棒蘸一点黑液加入水里了。
“就拿这个,蘸一点就够,不要有液滴挂在棒子上的那种量。”
卢修斯把小棒递给克拉夫特,“要不要稍微多点?毕竟之前我们只试了针刺。”
“不,小孩不是缩小版的成年人,尤其是只有三岁,不减量已经是多算了。”
克拉夫特剥除瓶口的蜡封,拔起木塞,把细棒伸进小玻璃瓶,小心地接近液面。
从瓶口往下看,模糊的视野里,瓶底的液体静默无波,透过玻璃的烛光在它的表面被吞没。
液面的光滑感没有被表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光的深邃黑色。
它在视野里抠出一块突兀顽固的缺损,微弱而持续地向注视着它的人发送触碰的邀请。
这个视角下,克拉夫特开始觉得它是个幽深的洞口,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彼端传来。
他捏紧了手里的细棒,感觉它会在一松手间掉进这个入口,落到另一个世界。
细棒的一端压向液体,击碎黑暗的表面,湛起一闪而逝的细小波纹。
控制不当的力量使它敲击瓶底,发出吓人的清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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