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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回到南京将近一年了,这一年来她深居简出,几乎不再与京里跟来的人有接触。
乍一见金石迎上来,她便先笑了。
“金大人,别来无恙。”
金石眼底波光微漾,轻轻颔首,“殿下近来都好吧?”
她从轿厅里出来,和声说都好,“吃得下睡得着,我还长胖了。”
金石打量她,确实圆润了些。
在北京时心事太多,把人消耗得不成样子。
现在诸事全解,一旦心宽,自然体胖了。
其实这一年,他也不是全没见过她。
起初不放心,偶尔趁着夜色潜进藩王府,也会远远看看她。
可是这个南苑王府似乎掩藏了很多秘密,戒备之森严,面上看不出,私底下暗哨纵横,和大内无异。
有几次他夜行,险些撞上人,那位看似无欲无求的王爷,显然并不简单。
如果不是被皇帝整治怕了,欲图自保,那就是以守为攻,另有别的目的。
可惜他仔细侦查了很久,一无所获,对方行事谨慎,尤其对他们这些京里来的锦衣卫提防甚严。
长公主府周围时常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来往巡查,他没法行动了,她那头的消息便也渐渐断了。
好在她一切都如意,至少南苑王对她是真心的。
不管外面局势如何万变,只要她不动如山,别的都是次要。
在北京时她出入自己能相伴,到了金陵地面上,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在好了,她回公主府来,这里的护卫是由锦衣卫担当的,连南苑王都不好随意打发。
他朝外看了眼,天幕压得很低,恐怕会有一场大雨。
便拱手道:“变天了,殿下出门得披大氅。
且稍待片刻,让人进后院取来吧。”
她的衣裳妆奁预先都让人先送回来了,随身没有携带。
金石的叮嘱让她想起肖铎来,他在时,总是事无巨细,照应得那么妥帖。
小酉匆匆去取大氅,婉婉拢着两手站在门内,偏头看金石,他在廊子上徘徊不去,就像以前一样。
她抿唇一笑,“离京这么久,千户回去过么?”
金石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道:“臣等奉命护卫殿下,就算殿下不在,也不能擅离职守。”
婉婉讶然,“过年都没有回去瞧瞧吗?离家太久了,家里人会记挂的。”
他才有了点笑容:“干我们这行的,没有什么过年过节。
上头不发令,哪儿都不能去。”
婉婉噢了一声,“是我疏忽了,早知道这样,应当打发人来和你说一声的……今年吧,年下准你们休沐,一则父母高堂要拜见,二则过节好相看姑娘,别耽误了终身大事。”
她是个很体贴的主子,除了俸禄给得足以外,也得容情给他们时间成家。
要不是皇帝执意,她是想把他们都遣散的。
她这头没有什么要以命相博的大事,加上肖铎那时候留下的东厂番子,现在长公主府里人手众多,都快赶上三个百户所了。
金石说起终身大事,也鲜有的变得局促,“厂卫成家都很晚,咱们不是吃安逸饭的人,一直在外奔波,没的慢待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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