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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都说螳螂捕蝉却不知后有黄雀,这句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就像苏眉总觉得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人,因为她的每一步都走得还算顺利,于是生出一种奇怪的自信,总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一切,却不知她从来都可能只是那只螳螂而已。
而得知苏眉反应的时候,君泱只是笑笑,随后不再言语。
不费吹风之力便将两枚眼线插入永延殿,君泱的那一步棋走得很漂亮,虽然她似乎并不觉得那有什么。
经历了那么多,摔过跟头尝过苦头,不可能再掉以轻心,因为无意得到,所以也不会从所做之事里边获得些什么信心满足。
不过这样也是好的,这样子才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被蒙蔽了眼睛,才不至于看不到周遭潜伏着的危险。
宫院深深如同永夜,周围不知哪个地方什么时候就会跳出一只猛兽将你吞噬得渣都不剩,在这里,唯有清明视物,手掌重权,站在让那些猛兽都够不到你的地方,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是君泱要的并不是什么高位,她要的,只是那个希望能够站在至高点的人不能站在高位,这样的心理不能说不变态,但是她也从没标榜过自己代表的就是正义无辜。
只要能达成心中所愿,便是死了也不会不甘心,变态算的了什么?
寝殿中被人强行弄醒,君泱虽是睁开了眼睛,却始终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一双眼半开着,像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身前为什么会站了这么多人。
当飘到其中一人的时候,君泱忽然完全的睁开了眼睛,想起身行礼来着,只是身子和声音都还是有些软软的,像是那迷药药力还未褪去,弄的人起不来劲。
“皇上……”
君泱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却终究没能站得起来,一双眼睛尤其黑亮,看起来还有些湿漉漉的,十分惹人怜爱。
而刘骜见状,于是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没有力气就好好躺着吧,孤只是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不需如此多礼。”
也不多做坚持,君泱轻应一声,于是慢慢躺好,只是面上却似乎有些疑惑。
“皇上怎么忽然到安处殿来了?这个时间的话,皇上不是应该在议事么?”
其实不用刘骜回答,那个答案,君泱并不是不清楚。
可是她怎么能表现出清楚明白的样子呢?毕竟这场戏,她所扮演的角色所占比重还是很大的,不好好表演当然不行。
见眼前女子一副弄不清局面的模样,刘骜顿了顿,终于还是轻轻笑开,“没什么,今日议事结束得早些,又觉得许久没有来着安处殿了,便想着来这里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
“当然不是!”
躺在榻上,柔顺的发丝铺在身侧,那女子似是微微有些惊慌激动一般,很快便否认掉他不过逗弄的话,那眼里面上的小情绪都不像是假装的,叫人看了便觉得心底一暖。
那样小小的紧张,真是可爱。
“皇上能来安处殿,君泱自是开心的,只是觉得这个时间有些奇怪,所以才问问,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见刘骜笑意温润,君泱似是羞涩地低了低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午后,君泱便觉得困乏得厉害,昏昏沉沉,像是怎么也睡不醒,头也有些晕,怕是不能服侍皇上……皇上该不会怪罪君泱吧?”
本来还好,但是听见她说着自己困乏昏沉,刘骜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凛,余光淡淡瞟向一旁的香炉处,但那样的情绪流转非常快,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而再开口,他的声音又染上了笑意,“自然不会,你若是身子困乏,便多休息好了,孤晚些再来看你。”
君泱颔首,像个很乖的孩子,很快又禁不住似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君泱身侧坐了一会儿,刘骜忽然带出一声微叹,似是无奈,但是叹完之后很快又皱了眉头,那眼底像是含了几分怒意,随后走到早已灭去的香炉边上,用帕子包了些炉内的灰烬递给身侧亲随,“交给太医署,让他们看看,这里边除了迷药可还有些什么其它玩意。”
“是。”
随侍垂首双手恭敬接过那帕子,很快低着身退下,而刘骜再次回头深深看了君泱一眼,这才转过身,大步向着门外走去,不知是要去哪里,但是看着他的背影,却分明能够感觉得到他隐隐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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