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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恐黑症与因果灯（第3页）

禅师起身推开窗棂，夜风挟着湿润的水汽涌入，将残烛的焦糊味冲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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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告诉她：五十年前，你是个落第秀才。

寒冬腊月，你潜入村口义塾，将供夜读学子用的灯油偷了个精光。

那夜恰逢暴雪，三个赶考举子迷失山路，活活冻死在沟壑里......"

禅师的声音忽如古琴泛音，在雨后的寂静中铮铮作响，"

她听到此处，突然伏地恸哭，哭声惊起满堂飞蛾，扑簌簌撞向灯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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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望着月光下师父的侧影，忽觉那身影与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那是幼时在村塾，先生讲《了凡四训》时，窗外掠过的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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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哭声渐歇，老衲取来七卷《梁皇宝忏》。

月光透过窗棂，将经卷上的金字映得流光溢彩，她虔诚接过的双手，竟不再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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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师从佛龛取出一盏新烛，火镰擦响时，弟子看见师父眼中跳动着两簇幽蓝的火苗，"

三日后忏法圆满，她来辞行时，正逢夕阳西沉。

老衲见她独立山门，看晚霞渐暗，眉宇间竟无半分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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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禅堂四角的铜灯已燃至尽头。

弟子望着师父重新斟满的茶汤，忽然问道："

师父，那截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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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你自去藏经阁顶层，在《大藏经》第三十六架背后，可见个紫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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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师起身推开禅堂大门，月光如水银泻地，"

盒中除了这截残烛，还有面铜镜。

镜中照见的，未必是今生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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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追出门外，却见师父青灰僧袍已融入夜色，唯余檐角铁马在风中清吟，恍若千年前某个灵魂在忏悔中超度的余韵。

山道上飘来若有若无的诵经声，混着夜露的清冽，渐渐洇湿了整片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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