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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
水墨急的眼发黑。
她下意识将手中的东西扔向老虎,甩出去才发觉那东西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道,竟是顾倾城的上衣。
也轮不上水墨再找石头,那老虎放开了乌云,扑向那件半碎的衣物,抓嗅了一下,它发红的眼睛再度转向顾倾城和水墨的方向。
这样可怕的目光,水墨想着,自己可能下半辈子都忘不了,如果自己还有下半辈子的话。
猛虎仰天长啸,它似乎明白了谢之寒对它再无威胁,慢吞吞地踱步而来,仿佛成心要让对面的猎物加深恐惧一般。
水墨嘴里开始发苦,听老人讲,吓破了胆的嘴里都发苦……
猛虎暴起,水墨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双眼,引颈待戮。
连想都不敢想的疼痛并未传来,耳边传来的呼喝怒吼也让水墨有些恍惚,她勉强睁开一条缝,看了看,再看,银光闪过,老虎的吼叫声在山中不断回响,山坡上的部分马匹吓得惊慌失措,骑士们呼喝控制,还是有一匹马不顾主人勒缰踢刺,掉头逃离。
皇帝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顾边城的银枪在刺出的瞬间,也许是出于野兽的直觉,它知道不能去碰触那道银芒,竟然做了一个马戏团的老虎常做的侧滚,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城哥,”
谢之寒手按肩头叫了一声。
跟随而来的赫兰巴雅翻身下马,半蹲在谢之寒身旁:“王爷,你受伤了?”
谢之寒神色一整,又变成了平日里那混不在乎的模样微笑道:“还好,多谢大汗关心,小伤而已,还要不了我的命。”
说话之时,他紧盯着赫兰巴雅,那双异色眼眸并没有什么心虚或探究,只是有着例行公事的客气而已。
虽然从心里就不相信赫兰人的交好,但谢之寒凭直觉认定,赫兰巴雅与那头疯虎无关。
老虎一开始是跟着顾倾城来的,那最想要她命的,在□□只有一个人,谢之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顾边城根本没给老虎再度喘息的机会,他飞身下马,手持银枪,大步抢上前去,枪花一抖,漫天盖地的银影哪是老虎能辨出真假的,更何况它已被谢之寒伤得不轻,一直在失血。
旁观众人只看到漫天银光闪过,那猛虎已被银枪穿透,钉在地上,疼痛让它疯狂地挣扎,尘土和鲜血混在了一起。
顾边城如同在战场上一样冷静,手腕翻转,刀刃森寒。
借着老虎暂不能脱离银枪的禁锢,他轻巧地绕到后侧,趁其不备扑了上去,凭借臂力和技巧控制住虎头,短刀飞快地刺出,“噗”
的一声闷响,猛虎的哀嚎让人闻之魂飞,鲜血迸出,被溅到的顾边城眼也不眨,仍牢牢地控制着垂死挣扎的老虎。
老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利爪将身侧的土地抓挠出了几个深坑,直到断气,渐渐僵直。
跟来的侍卫们都被顾边城的手段吓到,竟无人敢出声。
直到苏日勒那听起来有些怪异的口音和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意图偷袭水墨的彭中觉得自己有些腿软,逍遥王的眼神仿佛在看个死人,而脸上溅到鲜血的顾神将也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他手一软,长刀脱手掉在了地上,面色红了又白的彭中却没勇气去捡兵器。
此时顾边城才放开了死虎,收回短刀和银枪,大步走回水墨身边,两人目光一碰,水墨不自禁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顾边城一言不发,只捏拍了水墨的肩膀一下,又热又重还带着血腥的味道。
眼见顾边城蹲下身去摸姐姐的脖颈,“她没事儿,只是吓昏过去了。”
水墨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像破锣。
顾边城仍是方才那淡然的样子,但水墨却感觉到他的变化,那股杀气已经不见了,眼光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稳。
“多谢!”
顾边城令人意外的对苏日勒点点头。
苏日勒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感谢自己替水墨挡的那一刀。
苏日勒漠然无声地退到了赫兰巴雅的身边,一旁的彭中脸色愈发难看。
赫兰巴雅虽然在微笑,但苏日勒明白,主人很震怒,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水墨已经被杀死了。
苏日勒有些复杂地看着狼狈的水墨,这个男人骗过了大汗但又曾在河边放过自己,可杀父之仇,大汗一定要报,现在那风娘已落到手上,大汗是不会容许其他人和自己抢夺杀死水墨的机会的。
“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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