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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菜刀刻魂（第3页）

噬生爪接触到锈血的瞬间，陈三斤猛地闷哼一声，爪背上的尸斑突然变红，像被烫过一样灼痛。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式的画面：老王举刀剁肉，刀刃突然转向他的影子；砧板上的肉自己跳动，拼成&bp;“饿”

&bp;字；最后是老王被刀&bp;“追”

&bp;着跑出厨房，影子在地面上被刀身切成一截截……&bp;这些都是噬生爪吸收怨魄后，被动接收的死者记忆碎片。

爪心的银锁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松手。

一道细微的血线从爪尖渗出，滴在菜刀上，刀刃的锈纹瞬间炸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类似血管的金属丝。

陈三斤脸色发白，后退时撞到灶台，灶台上的铁壶&bp;“哐当”

&bp;落地，摔出个缺口，里面的水溅在他手背上，烫出几个水泡&bp;——&bp;但水泡里凝结的不是脓，而是铁屑，闪着银灰色的光。

“它要‘完整的魂’。”

&bp;钟九歌收起纸蝶的残骸，纸蝶已经黑得像块焦炭，“厨子的魂被拆成了‘字’，得把字‘拼’回去。

但缺了最重要的一块&bp;——&bp;老王的‘生魄’，在他的本命物里。”

&bp;他的纸蟋蟀跳向煤堆，再次指向那半截铁勺。

陈三斤用噬生爪捏碎铁勺，勺柄里滚出颗绿豆大的、半透明的珠子，那是老王的生魄，散发着微弱的光。

他将珠子按在砧板的&bp;“饿”

&bp;字上，刻痕里的锈血瞬间倒流，顺着刀刃爬回刀柄，纸蝶的灰烬在刀柄上聚成个模糊的人形，像在鞠躬道谢，随后渐渐消散。

菜刀的锈纹退去，刀背的人脸消失，只留下普通铁器的暗沉光泽。

但砧板上的字并未消失，只是颜色变浅，像用铅笔写的&bp;——&bp;钟九歌说：“魂救回来了，但影子被啃过，老王以后会夜夜梦见自己被刀砍。”

小伙计扶着被找到的老王离开，老王在镇外的柴房里昏迷不醒，影子比常人淡了一半，像被水稀释过。

王婆带着几个镇民冲进厨房，将所有铁器扔进准备好的木桶，浇上煤油点燃，火光冲天，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通通的。

这次，陈三斤没阻止，只是静静看着燃烧的铁器，火苗里飘出缕缕青烟，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他盯着燃烧的铁器，噬生爪的尸斑又深了些，像块凝固的血痂。

钟九歌突然说：“你爪心的锁，是‘镇魂铃派’的东西。

你母亲……”

&bp;话没说完，就被陈三斤冰冷的眼神打断，他眼神里的寒意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远处传来镇口的钟声，那是报时的老钟，铁制的。

今日的钟声异常沉闷，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敲在人心上沉甸甸的。

陈三斤抬头望向镇口的方向，晨雾中，铁牛雕像的轮廓比昨日更清晰，牛眼的位置似乎有红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